这便是书香门第,世家景象了。
父亲出身于此,难怪气质分外不同,即便在乡野当个小小夫子,也格外俊逸出尘。
转过弯来,沈落忽然意识到,这么说来,其实咱家一点儿都不穷?
这岂不是白给?想到前夜,感觉自己阴差阳错被条恶狗啃了一大口,还没处讲理。
那人渣还要自己去寻,笑话,难道自己要上赶着求人可怜,他沈落何至于到这种境地?
先不说没见过那人的真面目,就是见到了又如何,被狗咬一口总不能再咬回去。
晦气!区区一团马赛克罢了,留下玉佩也不过是因为那时家中拮据,沈落如此想。
手下似乎还有那人的五官触感和恍惚时的异香。
嚯,恩将仇报的小人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沈落红了脸。
“阿嚏。”赵元琅正半倚在榻上处理事务,炭火熏得殿内一片温暖。
“殿下。”一旁随侍的小福子上前,很是紧张,“可是昨日着凉了。”
这位爷身上可还带着伤,万不能出差错。
“无妨。”赵元琅放下奏章。
“父皇可有处理三哥?”
“回殿下,三殿下被皇上禁足府中,两月不可出。”小福子心中隐有忧虑。
赵元琅眼中闪过阴郁:“果然,孤就知道,父皇眼里从来都是如此。”
“那夜之人可有查清?”沉默片刻,他忽然想起一个柔软身躯,鼻尖似乎还留有绵远清香,让人霎时心神安宁。
什么人竟然能够安抚他的躁郁之症?赵元琅有些好奇,甚至生出了将人迎入府中的想法。
小福子顿时有些唯唯诺诺,垂首答:“不知。”
“不知?”赵元琅声音抬高,觉得好笑,“阊门街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你们却连一个人都查不出来?”
“殿下,后半程您失踪后,暗卫们便去寻您下落了。”小福子答。
赵元琅扶额,有些烦闷,那毓秀坊确实难缠,不然也不会让他逼着人一夜荒唐,想来心中也有愧意。
“也罢。”
他留了信物在侧,若是那人来寻,想要得他下落易如反掌。
“传令下去,留意孤的随身玉佩,这人必须寻到。”
“是。”小福子弯身。
“殿下,还有一则消息,”小福子上前,“丞相府嫡三子沈修卓携子奔丧,认祖归宗。”
沈修卓?赵元琅记起来,当年那位被誉为有不世之才的天下第一才子?
“查。”丞相府将站在太子一脉,这样的人才最好也能为他所用。
“是。”小福子退下。
沈谬父子俩被沈修秉先引着去了偏堂,推开门,就见上方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妇人,手里拿着浑黑木杖。
“母亲,三弟回来了。”沈修秉跪地行礼。
“知道了,你不必为他求情,先下去吧。”老夫人的声音干练肃然,沈修秉一听,无奈起身,看了一眼比之前清减许多的幼弟。
沈谬微不可察地点头,示意他先走。
沈修秉前一瞬关门声刚落下,后一瞬一句冷喝传来:“跪下!”
这熟悉的腔调吓得沈落双膝一软,正要一把跪下时,就见眼前自己爹一撩衣袍,重重跪落于地。
不是在说他?沈落反应过来,可听着那一声闷响又开始心疼。
“沈修卓你能耐了,不仅远走他乡,连名字都改了!?”
作者有话要说:金手指虽迟但到,尽管是沈爹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