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02

卧马沟的冬天 刘裕民 5345 字 2个月前

为了不让李秘书再起疑心,为了让他老老实实跟着走,郭解放就再用话诱他:“李秘书现在还没有成家吧?”“没有,我比你们杏花才大一两岁,连对象还没有呢。”李秘书赶紧把话接住。“是吗,你这么年轻就当上公社李秘书了,将来肯定有大出息,不知道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李秘书的心咚咚地跳起来,他不知道这是郭解放设下的套,就伸着细脖子钻进去。他还美滋滋地想这是杏花回去把意思给她家里人说了,家里人摸底来了。

李秘书让郭解放引诱的有些飘然,以至于出公社大门时都没有注意到,有两个和杏花长得一样白净好看的年轻女人正反向着往公社大门里进。

拐过大十字,出了下马河村口,李秘书回头往后看看,脸上又茫然起了一片孤疑,就张嘴问:“郭队长,咱这是?”“再往前走两步,到了河口你就知道是啥事咧。哎,李秘书,你觉得我们家杏花怎样?”郭解放把最大的也是最后的诱子放出去了。像是西边天际上正在燃烧的一片火一样的红霞,李秘书脸前展现出一片灿烂耀眼缤纷美丽的万丈霞光。郭解放的话真是春雷灌耳呀,李秘书紧走两步,追上郭解放,满脸的媚笑说:“杏花绝对是个好姑娘,别说是下马河,就是满县城也挑捡不出第二个。”

“是吗?那就快跟上我走。”郭解放神秘地一笑,扯开大步,李秘书在后面小跑着跟着。刚走进河口,就剪径一般从小树林里跳出来几个手提短棍的像山贼草寇一样的恶人。李秘书心一慌腿就软的抬不起来,“郭……”舌尖颤抖的话也说不出来。郭解放回过脸一拳头就捣在李秘书的胸口上,李秘书立马就像是装了粮食的毛裢布袋,“咚”的一声栽倒在道旁的土壕里。李天喜郭土改几个人提着短棍就往上拥,郭解放早就交待好的,只打尻子不打脸。几个人拥上来三下两下把滚在土壕里的李秘书的裤子扯拽下来,把他那白白的尻蛋子露出来,就踩住胳膊按住腿抡着棍子抽打起来。李秘书爬在土壕里爹呀妈呀的乱喊乱叫,尻蛋上的棍子噼辟叭叭地却一下也没有停。

“你小子耍流氓也不看看人,竟敢在杏花身上耍流氓,今天非把把你小子的狗腿打断不可。”郭解放恶恶地骂着也捡起一根短棍。李秘书这才大彻大悟地醒过来,原来是上了郭解放的当了,现在说啥都晚了,只有认错求饶了,李秘书大声惨叫着求饶起来:“爹爹爷爷们不要打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进机房里去找杏花了,爷爷们别打了,不敢了,爷爷们呀别打了……”

李秘书让郭解放叫走,杏花转过脸倒一缸子开水,端起来还没有送到嘴上,梨花桃花就推门进来了。“大姐二姐,你们咋来了?”杏花心里一惊,以为家里出了啥事,两个姐姐脸上的神色不对呀。

梨花桃花反身把机房的门闭住,转着圈在机房和套间里都看看,才在杏花跟前坐下。“姐,到底是出啥事了?刚才解放哥才来过,这会你们咋也来了?”杏花俏丽的眼睛睁的又圆又大,里面装满了疑惑与不安。

“啥事也没有,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二姐桃花想把话转开慢慢说。大姐梨花开口就把事情直捅出来,她说:“杏花,那个李秘书什么你来着?”“你说啥?大姐。”杏花有些莫明其妙,一头雾水似的不知道大姐说了句什么。梨花就再往细里问:“那个被你哥叫出去的李秘书是怎么欺负你来着?”“大姐,你说的是啥呀,人家李秘书好好的啥时候欺负过我。”杏花有些急了。

梨花和桃花就把郭解放回去说过的那些话给杏花学说一遍,这就让杏花哭笑不得了,这都是那跟那呀。“根本都是没有的事,李秘书就是那么一个说话颠颠倒倒有意思的人。”

“杏花,你还小,一些事情你还不懂,你可不敢上了坏人的当,上马河一家人对你多好呀。从小就让你穿好的戴好的,长大了人家又托关系走后门,让你到公社当了电话员。咱可不做对不起人,对不起良心的事情。他李秘书是个干事人,说不定那天俊强也就是干事的人,上马坡叔说来,他有一个亲戚在县劳动局管事,正要把俊强往县农机厂安排呢。”

“大姐。”杏花红着脸打断梨花四十里不断头的劝说,诚心诚意地对两个姐姐说:“你们咋就不相信自己的亲妹子,我能是那号人?什么拉手亲嘴挽着胳膊逛商店,尽是瞎说。我还不知道自己是咋的,李秘书是有搞对象的意思,我说我有对象,人家就再不说那事了,就是同志朋友的关系。”杏花的辩白并没有说服两个姐姐。“傻杏花,同志能对你那么好,他是在找机会占你的便宜哩。离他远远的,不要和他来往,以后也别让这种人进你的机房。”“好好好,我听你们的还不行呀。”杏花实在是不想再听两个姐姐说这种事情了。

梨花桃花依旧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直到郭解放进来把她们叫走。

郭解放李天喜兄弟几个拿着短棍直把李秘书的白尻蛋子打烂,才停下手,就这郭解放还不解气地踩往李秘书的头恶声地说:“姓李的以后离杏花远一点,要是再敢在杏花脸前面撩逗,发现一次打一次,听见没有。”李秘书早被打的没魂了,这时候他啥都能答应,他口口声声叫着爷爷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提起裤子,滚。”郭解放吼了一声。

李秘书爬在土壕里半天起不来,尻蛋子上的那个疼呀真是没法儿说。但还是硬撑着提着裤子站起来,不紧着往起站怕再挨几下,那每一棍子下去都是钻心的疼呀。

韩同生教的这个办法真好,只打尻子不打脸。尻蛋子打烂了,但脸上手上胳膊上凡是露出来的地方都是好好的。尻蛋子打烂包在裤子里谁能看得见。

李秘书挣扎着从土壕里爬起来,艰难地把裤子提起。郭解放还帮他把胸前的虚土拍拍,提上裤子,再拍打掉前胸的虚土,李秘书还和来时候一样看上去好好的,谁也看不出来是刚挨了一通狠打。“滚,还站着干啥,还想再挨几棍子。”李秘书提起裤子尻子疼的迈不开步,郭解放就又狠狠地吼一声。他这才瘸瘸拐拐拖着腿走了。

郭解放奖赏似地给每一个兄弟发了一根纸烟,那个时候没有几个农民能抽得起纸烟,农民都是端着旱烟杆子抽烟锅子。几个年轻的农民庄稼汉把软溜溜的纸烟卷儿捏在手上舍不得点火。郭解放就把火划着,说:“点上点上,都点上。今天这事回去谁也不许说,不许给外人说,也不许给几头的老人们说。听见没有。”

“听见咧。”几个人这才把手上的纸烟卷儿点上。几个人圪蹴在马沟河口把手上的纸烟抽完,郭解放再说:“你们先在河口等着,我去把梨花桃花叫出来。”

郭解放拐过大十字看见李秘书扶着墙刚好走进公社的大门,郭解放大步流星地从大十字上走过去,他跨进公社大门,李秘书就正好进了他自己的房门。郭解放悻悻地一笑,扭身进了机房。

郭解放进机房啥也不说,叫上梨花桃花就走。杏花不放心地问:“哥,你把人家李秘书叫出去干啥去了?李秘书人呢?”

郭解放看着梨花桃花神秘地笑笑,说:“李秘书,李秘书好好的,他回他房里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