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祭坛只是个普通的石头池子,您不如来猜猜,究竟是被谁用过了呢?”
冯生挑起僵硬的嘴角:“莫非你是想说,你用了不成?”
谷长宁弯起眼睛:“您觉得呢?”她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仿佛故意在吊他的耐心。
冯生生出某种被戏耍的恼怒,正想把她抓过来好好收拾一番,却忽然发现自己提不起聚引念力的气,再看对面,鉴真从虞凤策身后站了起来道:“师父,阵已布好了。”
他这才恍然惊觉方才谷长宁故意跟他扯东扯西只是为了帮躲在后面布阵的鉴真吸引注意力,他对阵法一窍不通,玉康山的阵是主人之前就准备好的,他只需要开启就够了,眼下不过一时失察,竟然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
永明这才松口气,重新拿着佛珠站直:“冯生,此阵一成你便无法用念力,束手就擒罢。”
冯生在原地站了许久,看看身后山壁上灰扑扑的祭坛,又看向谷长宁,然后脸上慢慢浮现穷途末路的疯狂:“那只能用你的命来祭奠主人了。”语毕短刀出袖,他孤注一掷地破空朝谷长宁袭来。
守在谷长宁旁边的虞凤策已经因为他那一掌忍耐许久,此时冯生正撞到他面前来,焉能不动手,将跑过来的福清腰间长刀拔出便迎了上去,招招狠厉与他缠斗在一起。
陆霜仪见状也提剑加入了战局,冯生一人打两人,竟然还能不落下风,时不时用阴诡的目光往谷长宁的方向看。
鉴真率先察觉了不对劲:“谷施主,你看他胸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鼓起来了。
谷长宁也看见了,冯生左胸前奇异地鼓起,慢慢有节奏地一涨一缩,她神色一变:“那是……”
“他竟然用自己的身体温养给孤衔重塑的幽精。”永明比他们见得多,当下便猜出缘由,“刚才那洞窟里像心一样跳动的念力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赤子心在他自己的胸腔里。”
“不好!”谷长宁失声,“大人!师姐!快回来!”
冯生在她的喊声中被胸腔中剧烈鼓动的东西撕裂,整个人都碎成了几块,而那团暴虐的幽精没了他身体的禁锢,立马就要炸开——
谷长宁双眼泛金,硬生生用太虚瞳将那团幽精吸进了眼睛里。
山谷动荡,不知哪里传来巨大的坍塌声,狂风过后,众人再抬头,发现山壁上的祭坛也裂开了,如今泥石堆积,根本辨别不出原来是什么东西。
虞凤策接住僵直往后倒的谷长宁,一口气几乎提到了头顶:“长宁!”
他想着从前她每次开太虚瞳后的惨样,悔意尚未及心头,便又见她睁开了眼睛。
谷长宁缓过那股劲后先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我没事儿。”可眼眶里却迅速蕴起了一汪泪水,开始不住往下掉。
虞凤策丝毫没有被安抚到,急急地问:“你怎么了?哪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