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远点！”

永明沉默地看着他将魂魄出窍的谷长宁挡在身后，一时没有说话。

反而是蒋正卿在后头急赤白脸地喊：“怀舟！冯生来了！”

方才他们三人被冯生一袖子挥下来时，蒋正卿都觉得自己估计得摔断个把条腿了，谁知到了半空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张粗糙的绳网将他们尽数接下，随即就看见了这两个无处不在的和尚。

福清在旁困惑道：“蒋公子，你们后面没有人啊？”

这边刀枪剑影都过了一番了，那山涧再难下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见不着个人影，说是冯生来了，可人呢？

蒋正卿这才回头去看，才发现不但该出现的冯生没有出现，连带着刚才一起掉落的陆霜仪也不见了。

他脸色大变，头回不顾形象地往来时的路奔去，连刚才踩落的泥沙和草屑都还在地上，可陆霜仪那么大一个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陆姑娘！陆姑娘！”他往头顶不见天日的洞口大声呼喊，“陆霜仪！”

皆无人应答。

“坏了。”跟出来查看情况的鉴真愁眉不展，“陆姑娘恐怕是被冯生带走了。”

洞窟空旷，一点碎响也能传遍整个山涧，他说这话传入里头，浮波发出了两声娇笑：“早劝你们别挣扎了，如今整座玉康山连带着方圆二十里都在我的掌控中，谷长宁，你不是问我的念力从哪儿来吗？玉康山附近的活人只要在这个阵中，他们身上的气就能为我所用，你反抗得越厉害，我从他们身上汲取得就越多，到时候尸横遍野可都算你的错处呢。”

永明走近触摸了一下被念力蛛丝攀缠的山壁，脸色愈发难看：“这蛛丝都插入山壁中，想必是靠此处的小阵来吸取大阵中的念力，老衲从没见过这种阵法，多半又是孤衔的手笔。”

如今不但是自身安危，连带着周围百姓的死亡阴影都笼罩在所有人头上，逼得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久未出声的谷长宁又开口了：“整座玉康山都在你的掌控中，那你又在谁的掌控中呢？”

此话一出，正在缓慢张缩的光团古怪地停滞了片刻，谷长宁不紧不慢地接着问道：“你在急什么？不惜将阵法的事情都说出来，是想逼我自戮？怎么，是怕冯生拿捏你，想赶在他动手前私吞我的一双眼睛？”

鉴真看着光团上若隐若现的两张脸，迟疑道：“……这是浮波？”

“不。”永明摇头，指着那团如心脏般跳动的光茧，“单个怨鬼岂有这等强大的念力？那些被剖心的孩子丢失的魂魄，估计都在这里。”

“浮波只是个容器，用来装纳那些孩子们无辜惨死的冤魂，它早就不是她以为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