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对?”冯生咬牙冷笑,“谷长宁害得主人身死道消,我不过是替主人拿回自己的眼睛,谈何作对?物归原主难道不该?”
蒋正卿无法理解:“孤衔都死了这么久了,拿回眼睛又怎么样?你还能自己用不成?”
“住嘴!”冯生尖利的嗓音几乎能刺穿两人的耳朵,“主人之名讳可是尔等能随意挂在嘴上的,今日也合该你们犯在我手上,正好借这个机会将当初算计主人的都收拾了,也算一种因果报应!”
“等等!”见他要动手,蒋正卿忙喊着把还没搞清状况的陆霜仪推出去些许,“这位姑娘并不知内情,也没算计过你主人,怎么也不该死在这里。”他面上为了拖延,却悄悄给陆霜仪使了眼色,示意她带谷长宁的身体先跑。
可冯生显然没那么好糊弄,冷笑:“不知内情?再多不知内情的人我都杀了,怎么,唯有谷长宁的师姐我杀不得?”
他不再与他们废话,偏头听了听,好像终于等到了某个时刻,扬袖一挥,地面上的蒋正卿陆霜仪并魂魄出窍的谷长宁三人便天旋地转地掉进了幽深的山涧里。
“……心脏?”福清重新看向洞窟中还在一张一缩的光团,也反应过来了,“大人,您是说……这与那些孩子丢失的心有关?”
“自然有关。”虞凤策皱着眉头,方才惊鸿一瞥看到的谷长宁的脸让他无法安心,“此地是抛尸处,我不信贼人想方设法利用尸鬼将尸体运送过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在这里出现这种异象必定是其所为。”
无论是莫名出现在山脚下神志不清的秦简还是在洞窟现身的浮波,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在说明此案与过往有所牵连,莫非,又是孤衔?
可怎么会?太虚瞳已经两只都在长宁身上了,孤衔死于自己下的咒,连朝中那些依仗她易体还阳的官员都已经身死魂消了,她究竟能凭借什么活过来?
“……谷长宁!”光团造就的茧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喊,浮波的脸在里头若隐若现,几近扭曲,“你再强又如何?到了我的网中,任凭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沦为我的盘中餐,别再挣扎了!”
虞凤策跟福清皆听之变色,福清焦急地道:“大人,这可怎么是好?看来方才没有看错,谷姑娘真的在里面!”
虞凤策一直紧盯着那团光茧,手已经摸上了福清腰间的刀柄:“不对,你看她的表情,根本不似游刃有余的样子,或许情况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话虽如此,紧握在刀柄上的手背还是隐隐浮起了青筋。
两人静观其变不过片刻,那个光团就传来了谷长宁的声音,相比起浮波的气急败坏,听起来显得尤为冷静:“你哪来那么多念力?再是怨气滔天,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源源不绝。”
浮波:“……怎么,还妄想逃出去不成?你没有机会的,为了布下这张阵等你那不男不女的家伙可费了好大的劲呢,只要你踏入这个洞窟,方圆百里都插翅难飞,哈哈哈哈哈!”
虞凤策察觉到什么,跟光团中的谷长宁同时出声:“冯生?”
“砰!”
后头下来山涧的地方发出什么重物落地的极大响声,随即传来蒋正卿咋呼的叫喊:“怀舟!怀舟!那人找过来了!”
虞凤策转头,率先看见的不是冲过来的蒋正卿,而是身着袈裟手持佛珠的永明。
后头的鉴真正将谷长宁的身体安置坐在地上,虞凤策下意识瞳孔一缩,福清腰间的刀当即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鉴真袭去,硬生生挡开鉴真刚撤回的手,嵌入只距谷长宁两寸的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