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远了听不见声音,谷长宁睁大眼睛仔细辨认,隐约看到是在说:“不够……还……不够……”
可没等她再看仔细些,冰冷的河水倒呛,她仰面躺在地上转醒,看见一个湿淋淋的小郡王。
他们刚把她捞上来,只能将就着打伞将她放在桥面,还好救得及时,刚放下人谷长宁就自己被水呛醒了。
她在虞凤策的扶持下坐起来咳了许久,想起之前她是看着他跳进河里的,先问了一句:“大人您没事儿吧?”
他在后面帮她拍背缓解,闻言皱起眉:“你自己忽然往下跳,还问我有没有事?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谷长宁微愣了下,低声:“我看到您跳下去了……”她这下反应过来了,多半是河中的冤魂用这个办法迷惑她往下跳,她以前也遇到过善惑人心的水鬼,等她回过神时河水都已经淹到半腰了,这次她本来可以察觉的,可偏偏看到的是小郡王,她一时情急,什么都没来得及想。
倾盆大雨还在稀里哗啦地下,咚咚咚敲打在伞面上,几人都因为这一出变成了落汤鸡,谷长宁很是愧疚地从地上爬起来:“我们先回落脚的客栈吧,别在此地淋雨了。”
为了避免泄露行踪,之前就说好了不惊动官衙驿站,找个客栈稍作歇息明日就出发,进城时薛回他们就先去找要落脚的地方了。
长蒲客栈,虞凤策在房中重新洗过后换好衣裳出来,看见谷长宁站在一楼大堂的门口处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他下楼走到她旁边,也看到了她在打量的东西。
那是客栈两边大门上贴的门神像,不是常见的什么钟馗或者神荼郁垒,而是一个长得稀奇古怪的东西,象似人形,有利爪和尾巴,可是一片漆黑,唯有两只眼睛泛出隐约的金色。
这两幅门神一左一右,看着不像守护者,而像是侵害者,给人的感觉既诡异又不舒服。
“大人,您有没有觉得它很眼熟?”谷长宁在这时出声。
虞凤策闻言又仔细打量了两回,灵光乍现,霍然转头看她:“卓开济灵堂里面烧的那些黄纸。”
那些黄纸上画的应该是简易过的图案,远没有这门神像那样纤毫毕现,所以当时他们看时只觉得古怪,并没有看出是什么东西,但若把印象中的图案对上这副门神像,两者是几乎可以重叠的,都是一个怪物扬起尾巴蹲着的姿势。
或许是他们站在这里许久,跑堂的过来殷勤问起:“二位可有什么需要的?”
谷长宁指着那副画问他:“这是哪位?我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门神。”
跑堂小二看见后把擦桌布甩了甩,笑道:“两位是外地来的罢?这是我们长蒲城特别供奉的镇邪神,用来压邪祟跟怨气的,外边是看不到这样的,但城中几乎家家户户都供的是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