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同造访祝府。
祝博彦亲自来迎,面对落魄邋遢的秦简也没有露出异样的眼神,有礼有节地请一众人去了西南边的小院。
到了院子门口,虞凤策转身拦了一下其余人:“我们就在外头等吧,闹哄哄进去不像样。”毕竟是有鬼魂在里头,又不是街上卖杂耍的供人随意观看。
于是只有谷长宁领着秦简进了院子。
两人的脚步都很轻,院子里重新打理过一遍,之前埋棺的地方也填回去了,与之前相比,这会儿院中花草重新栽好,假山小溪流,倒是处处显得生机勃勃。
行至假山后面,正好能远远看见一扇打开的窗子,大概是祝飞融的书房,窗边就是书桌,上头挂着一排狼毫,放着砚台和镇纸。
而秦子幺就站在桌前,跟身后的祝飞融共同执起笔在纸上不知是在写还是在画。
灵体很难拿起实物,所以她不过是在祝飞融怀中摆了个执笔的姿势,真正拿起狼毫的是祝飞融的手,两人的手叠在一块儿,不分你我,而祝飞融就算怀中抱的只是空气,面上也带了笑意。
秦子幺不知说了什么,他便一阵阵地发笑,看她的眼睛缱绻多情,好像只与她待在一处就能让他心喜。
可惜情人咒虽能留住她的魂魄,但念力到底还是在缓慢消散,上回见秦子幺虽然浑身湿哒哒的很狼狈,但除了脚不着地外其他的还像个活人,这回再看,却已经是呈半透明状了。
毋庸谷长宁多言,秦简微微睁大眼睛,已经看清了一切。
那一人一鬼的头发纠缠在背后,浓密绵延,紧紧绑在一起。
“为……为何我能看见她……”他开口时嗓音有些抖。
谷长宁含糊解释了句:“我用了点办法,但这不会维持很久,所以必须尽快帮他们解开头发。”还有个祝飞融不知还会做出什么像纸人埋棺一样偏执的事情,若能在秦子幺能现身人前的时候让她亲自劝他,会少许多麻烦。
两人没有上前,就静静站在原地看轩窗里头被框成一幅画卷的那对有情人,他们只有来时,没有去日,如今这点时间不过是光阴暂缓脚步时的一丁点空隙,转瞬即逝,倒不如真变成画中人,好歹能将此刻保留成永久。
见秦简怔怔看着那边出神,谷长宁轻轻道:“强留的不会长久,她已经在慢慢消散了,解开情人咒,她才能有下一世。”
形容落魄的男人转头看她,开口是发涩的声音:“要如何解?”
他几乎穷尽半生来寻找幼时走失的女儿,好不容易找到,不过短短几日又是天人永隔,让他连痛骂世事不公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子幺死后,总要寻得生前没有过的安宁。
终于说动他,谷长宁忙道:“令嫒当初留下的遗物,听说在您手里,小妆匣里头有一束他们定情的情人发,须得将此物烧掉才成。”
秦简眼珠子微微动了动,想了起来:“东西都随着子幺的尸体下葬了,应该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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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回跟在他主子身后,心里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