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暮本也是不生气的。
她自认了解顾寒州,可今日一见,那些被强压下去的委屈却翻涌着上了心头。
再加上顾寒州对于谢玉双的处置,她先前全然不知,像是被人蒙在鼓中,至今都不甚明晰。
诸多原因混杂,崔云暮便只觉得,顾寒州即便是答应过与自己坦诚布公,却总改不了他遮遮掩掩的毛病。
那同月氏公主联姻一事呢?
究竟是他推脱不得,还是他的计划之内?
“我从不做你的主。”顾寒州起身,崔云暮躲开他的视线,却不料突然被他揽进了怀中,“我只是许久未见你,有点想你了。”
“王爷想要用情话敷衍过去吗?”
“不是。”顾寒州摇头,下巴垫在崔云暮的头顶:“若想敷衍,大不了便一辈子不见,总有找不完的借口可用,但本王确实很想你,所以即便被人瞧见,也要来见你一面。”
“王爷惯会逗我。”
“句句实话。”
崔云暮垂眸,盯着搂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小声道:“那今日之事,又是为何?”
“王爷可知,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唐白莯帮我,你却要让她在府上守活寡?那她日后要如何看待我?”
“不过三年而已。”顾寒州将崔云暮抱得更紧了些:“还记得青楼中的那位?”
“谢婉柔?”
崔云暮已经许久未听过这个名字了。
过去伤害她的那些事情,随着时间,似已经被磨平了。
谢婉柔一辈子成为他们的线人,或是被折磨一辈子,都是她咎由自取,崔云暮已经不愿再管她的死活。
偏偏顾寒州旧事重提,倒让崔云暮发现了些许端倪。
“莫非…谢婉柔姓中的谢家,同荣国公府,有关系不成?”
“一点就通,聪明。”顾寒州夸赞道:“谢婉柔所在的谢家,是荣国公府旁支的旁支,却也借过不少荣国公府的势力。”
“谢婉柔能独留在京城,同他们家其实脱不开干系,而唐家大抵也是清楚此事的,所以荣国公难得破例,允许一个庶女进家门。”
崔云暮蹙眉道:“可是…荣国公何必保全一个谢婉柔。”
“应当不是荣国公,或许是家中哪个不成器的吧,只不过府上之事向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最后传出家门,便全都由荣国公背负,他自要保全家中名声的。”
原归根究底,还是在为自己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