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狭窄,两侧都放着柜子,只能过一人,踏歌在外等候,顾寒州便顺着火光,将左右两侧的柜子都瞧了一遍。
横七竖八地放着许多纸张,宁王像来不拘小节,能将这些东西藏在石室中而非摆在明面,已经足够见得这些东西的重要了。
他抽出几本折子放在桌上,却突然发觉,竟是内务府的记档。
而且还是先帝在时的记档。
顾寒州分明记得,在皇上登基以后,内务府中却着了一把火,将过去的记档全都烧了个一干二净。
宁王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顾寒州皱着眉头仔细瞧上头的字迹,虽然并不完整,却也看得出,是慧太妃当年生产时的字样。
甚至还记录了,当初“自己”出生时的模样。
肩有…胎记。
顾寒州清楚知道自己没有。
若慧太妃生前所说,尚且能说是她失心疯记错了事,为行刺皇上寻的可笑借口。
但如今这所谓的记档,却清清楚楚地证明了一件事。
他并非慧太妃亲生。
是有人狸猫换太子?
可慧太妃身份低微,生子时皇上的身体也已经逐渐颓势,自己压根就没有半点继位可能,又何必费尽周张地来调包自己?
但,万一他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嬷嬷,想要自己的孩子享荣华富贵,方才私心调包了呢?
很快,顾寒州便否定了这个可能。
皇子夭折在那些年中并非稀奇的事情,只要在宫中的人都知晓,没有人会让自己的孩子如此冒险。
更何况,他幼时被先帝抱在怀中,还常感慨他长得与先帝相像,最像是他的孩子。
顾寒州只觉得头疼欲裂。
真相如何,他未必猜不到。
可是太荒唐了,全凭猜测的事情,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去那般想。
“殿下。”
踏歌在石室外匆忙开口:“似乎有人来了。”
顾寒州怔了怔,旋即便将石室内的东西全都抓了下来,随手塞进怀中,方才出了石室。
“走。”
二人走到屋外,顾寒州却突然驻足。
他将手中的灯盏打碎,烛火点燃了地上尸体的衣襟,随后便是一片火光冲天而起,火势也随之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