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自然包括自己。
皇上终于松开手。
顾寒州的手垂在身侧,被宽大的袖袍遮盖。
“皇兄,臣弟便先回去了。”
“急什么?”
皇上悠悠开口,语气淡然,倒像是难得的轻松。
他示意顾寒州重新坐回去,方才继续开口道:“朕瞧着他们都没资格继承大统,老大心性浮躁,目无尊卑,老二没有心气,便不提了,至于老三……”
皇上突然又笑了起来:“朕敢立他为太子吗?”
三皇子乃皇后所出。
理应成为太子。
却又不该成为太子。
顾寒州知晓皇上顾及,却不敢开口为其说上一星半点的好话。
“崔将军忠勇。”
皇上将目光投射向顾寒州,似是疲惫至极。
他点头道:“朕知晓。”
“老三寡言少语,瞧不出是没心思,还是重心思,只因朕同皇后的情分,对他苛待了些,若他不记仇,未必不能让他试着参与其中。”
“可惜,若你没当初那场病,如今朕便用不着这般费心了。”
皇上状似无意地提起从前。
顾寒州的指尖几乎陷入了旁边的扶手中,可很快,他便舒展了手指,自嘲道:“臣弟病得不是时候,皇兄总是提起臣弟的从前,可幼时臣弟做过什么,如今也都记不清楚了。”
“当初你作的诗,如今还在翰林院中挂着,算来那些举子都算是你的门生,你倒也算桃李遍天下。”
皇上顿了顿,视线在顾寒州的身上经久未去,他忽然叹气道:“你病得很是时候,天冷,你身子弱,将那身狼皮拿去做氅,朕不希望今年年关时你缺席宫宴。”
顾寒州顺着皇上的视线看去,一旁只放着张灰色狼皮,正是今日顾辞书来同自己炫耀的那匹。
不必想,顾辞书若是瞧见大氅穿在自己身上,会作何感想。
又或许,这就是皇上想要看到的。
不等顾寒州思索出所以然来,皇上却已经摆手道:“出去吧,朕乏了。”
顾寒州起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