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澜坐在台下正看着何思远拿着稿子既是紧张又是兴奋,不禁摇了摇头,珍宝斋迟早是要面对更广阔的市场,何思远未来的路,还很长。
就在这时,顾华澜猛地感受到一股炽热的视线投在了自己的后背,一时间顾华澜竟也分不清是敌是友,坐在柔软舒适的座椅上竟有了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正当顾华澜四下张望着打探究竟是何人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恭敬有加的询问声:“是顾小姐吧,我们老板请你过去一趟。”
听闻这话,顾华澜的心突然漏了一拍,心脏也随之跳动地更加厉害,她抬头看去,一个身着黑色西装态度十分恭谨的高大男子正微微弯着腰站在自己面前。
“请问你家老板是......”顾华澜的脑海里没来由的闪现出一张男子的面庞,体内的血液仿佛凝滞了般,就连说话都显得有些拘谨。
男子看着顾华澜那和自家老板九分相像的容貌,心里最后的那丝不确定性也随之烟消云散,跟在老板身边快十年了,看着他天南海北发疯着魔似的找那个半点音讯全无的新婚妻子,日日夜夜的憋闷苦痛恐怕也只有跟在身边的他们这几个贴心人知道了。
“顾小姐跟我来便知道了,这边请。”说着,黑衣男子弯腰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顾华澜见状,稳了稳心神,站起身跟在男子身后向楼上走去,只是无人发现她的脚步有些许慌乱。
黑衣男子领着顾华澜停在了二楼的一扇木门前,小心翼翼的轻敲了三声,里面传来了令顾华澜既熟悉又十分陌生的男子声音
“进。”顾天昊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微微发红的眼眶和紧紧握着椅子扶手的姿态都已经充分说明他此时此刻内心的激动和不安。
推开门,迎面进入顾华澜眼帘的就是一个神态无比激动的中年男子,一身干练的藏蓝色西装,看起来也就是四十出头的模样,只是他那眼底不知为何,仿佛蒙上了一层许久无法消散的阴霾,直到看见心心念念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人此时就站在了面前,顾天昊这才冲到了顾华澜的面前,一把拉过她的手,从头到脚的细细看着,一处也不愿落下。
“孩子,你受苦了。”顾天昊说着,压抑了太久的泪水终于从眼眶落下,短短的一句话说完他已经哽咽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身后站着的心腹连忙递过来一个帕子,顾天昊却顾不得接,仍旧是紧紧握着顾华澜的手,呜咽的声音从喉咙里断断续续的传出,一米八几的高大男人此时蹲在自己这个十六年未见的女儿面前红了眼眶哭的泣不成声。
“她现在还好吗?”顾天昊稍稍稳定了心神,透过顾华澜,他似乎又见到了当年说要相互相伴一生一世的结发妻子的模样,声音中也染上了几分急切。
顾华澜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愕然变为了平静,眼底多了一层薄雾,“她是谁。”
其实关于顾天昊的问题顾华澜已经心知肚明,可她要怎么开口告诉这个十几年未见的亲生父亲,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快两年了,就连临终前嘴里都呢喃着一个男人的名字,抱憾而终。
顾天昊有些急切的说道:“你的母亲,是不是姓阮,单名一个歆字?!”
顾华澜早已不再怀疑眼前这个和自己极为相像的男子的身份,只是听到他的问题,顾华澜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慢吞吞的吐出一句话:“顾元音,我母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