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爵深突然打了个酒嗝,动作迟缓地从沙发上支起上半身,看着茶几上没开的酒瓶,一把抓过来,另一只手拿过一旁的开瓶器,找不到瓶口地胡乱扣了一通,随后恼羞成怒,把开瓶器一丢,上嘴就咬。
他此刻已经喝得不少,眼前全是交错的重影,头脑昏涨,可似乎还是保持着意识的清醒,因为直到现在,他都还清楚记得在卫生间里,简染说的那些话。
越想越愤怒,嘴上也没个轻重,一口咬下去,没咬到瓶盖,倒把自己的下嘴唇咬破了皮,顿时熟悉的鲜血味道在舌尖绽放。
一直坐立不安的余子蔓终于坐不住了,一看霍爵深出血了,连忙在杂乱的茶几上抽过纸巾,抬手就要给他擦嘴,却被他一把猝不及防地拍开,冷声道:“你走,让我一个人静静。”
霍爵深说话还是很利索,只是眼眸里满是迷蒙和冰冷,也不知道到底醉了没有。
她在这里陪了他一个小时,可他一直在为另一个伤害他的女人买醉,她心里积压的不甘和愤怒,随着这一下,瞬间爆发出来。
余子蔓把手中的纸巾一甩,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美好,她咬牙切齿地握住他宽阔的双肩,愤然问:“爵深哥哥!不过就是一个看不上你的女人罢了,你何必呢!你忘了子蔓还在吗?!”
“看不上”三个字窜入耳膜,他凌冽的眸光陡然射向她。
霍爵深此时此刻已经千穿百孔的心脏再经不起任何摧残,偏偏余子蔓还好死不死地提醒他这个残忍的事实。
他撇开脑袋,沉声冰冷道:“滚。”
一个字出口,余子蔓愣在当场,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字眼,双眸里还是不可置信,带着一丝希望,颤抖地问:“爵深哥哥,你刚才说什么?”
“没听清吗?”
他现在已经在绝望的边缘,头脑也很不受控制,只想找个人发泄心中的不快和怒火,也不管眼前的人是谁,直接转回头,一字一顿,重复道:“我说......”
“霍爵深!”
一道凌厉的声音打断霍爵深即将要出口的话,陈隽珂的身影及时出现在包厢门口。
陈隽珂要是不来,再让霍爵深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三个人的关系就彻底崩了。
余子蔓回头看向疾步朝这边来的陈隽珂,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刚才多害怕听见霍爵深再次说出那个字,她心里的无助和恐惧都快令她窒息。
“隽珂......”
她放开握住霍爵深双肩的手,起身含泪望着他,“你快想想办法吧,他要再这么喝下去,肯定就去医院了。”
刚才霍爵深还那么凶地对余子蔓,现在她说的话还是在一心一意为他考虑,陈隽珂注视着她满眼的焦急和求助,心里跟着难受起来。
“嗯。”
陈隽珂的眸底一闪而逝一抹浓浓的悲伤,低沉地应声,随后上前,一把提起烂醉如泥的男人的手臂,厉声道:“不想死的话就跟我回去。”
本来之前受伤就千叮咛万嘱咐,以后少碰酒,少抽烟,现在好了,这么多年的烟酒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全补回来了。
“别管我。”
感受到陈隽珂的到来,霍爵深的心里似乎终于有了丝安慰,情绪也没有之前高涨,语气软下来不少,像是放弃挣扎后,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