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秘书端着玫瑰安神茶刚要敲门,玻璃门就由内拉开,霍爵深冷着一张脸出来,与她擦肩而过。
江秘书不明所以地张开嘴想问话,跟着出来的苏特助就使了个眼色,她赶紧将嘴巴合上。
已经走到前面的男人,却陡然顿住脚步,侧回身,一双鹰眸冷冷注视着江秘书手中端着的茶,目光幽深,神情可怖。
江秘书跟着霍爵深的日子不算长,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顿时吓得手一抖,茶差点就从手中落了下去。
不过下一秒,他就径自转身进了电梯,也没有通知两人下班的意思,直接离开。
深夜的街道上依然还有行人在闲逛,也有部分商店营业,并不算清冷,但也称不上热闹,霍爵深一路疾驰,回去的路上,心情是迫切的,可是等到了地下车库,却迟迟没有动。
为了避免自己看见她,想起药丸的事,他抽出一支烟,静默又沉闷地抽着,狭窄的车子里渐渐满是烟雾缭绕,他伸手打开车窗,浓浓的无奈和落寞遗失在空气里。
雪茄抽完,他跨步下车,将烟蒂扔在地上,发光的皮鞋将其碾灭,然后把口中最后一口烟吐出,这才出车库,往别墅走。
进门上楼,房子里一片漆黑,他轻车熟路地打开卧房门,惨淡的月光下,大床里蜷缩着一团。
悄无声息地带上门,轻手轻脚地直接去浴室,洗了澡出来,躺上床,床垫往下凹陷,只是没有之前陷得深,轻了不少。
简染睡得不算很深,这几天老是做噩梦,时不时就被梦魇惊醒,所以霍爵深回来,进浴室时,她是知道的。
终于知道回来了,她的心里说不上是安慰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找不到贴切的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霍爵深看着简染小巧玲珑的脸庞,目光深邃悠远,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什么滋味,怀里的女人突然翻了个身,嘤咛着皱起眉。
她只是想背对着他而已,他熟悉的男性体香总是萦绕在鼻尖,让她又安心又恼怒自己的不争气。
月光惨白下,简染紧闭的双眼,眼睫有些发颤,刚想任由她翻身的霍爵深先是微楞,尔后就直接伸手将她的双肩扣住,不容拒绝地揽进怀里。
她装睡不愿意面对他,他知道,只是心里的苦涩却浓浓地挥散不去。
已经有些冒胡渣的下巴抵在她瘦削的肩窝里,凝着眉眼,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小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是不是打算就这样一直不理我了,我知道我那天说的话有些过分了,可是我控制不住,我一想到你把药吃下去就忍不住心里的怒火......”
霍爵深此刻再也不想去纠结谁对谁错,不管简染到底是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因为柳澄西也好,因为他也好,他都不想再深究了,只要她人在身边,什么都好。
听见那声熟悉的“小染”,怀里的女人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震,呼吸都变得紧促起来,可听到他后面说的话,她的眼眶又开始泛红。
她这么多天的委屈,她这么多天的自我麻痹,似乎统统成了笑话,在他看来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事,在她看来却是深深的枷锁,她忘不了那天他暴戾冷酷的眉眼,忘不了他握住余子蔓的手的画面,同样也忘不了这几天他的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