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阴难得冲柳暖暖作了一个揖,“暖暖姑娘既是老齐师妹,你我道友相称,平辈相交便可。”

——

姜娘带着雷鸣与雷粟红,陪着朱九阴于槐树下饮茶。

齐庆疾则跟着柳暖暖去了一间房舍。

“嘎吱~”

推开房门,柳暖暖让出一个身位,让齐庆疾进入房间。

“这是我和小师弟的房间。”

齐庆疾环视四周,看到近处的书架,上面并未放着书本,而是摆着许多三四寸的木雕小人。

很多,粗略估算得有三四百个,挨挨挤挤,每个木雕小人都是栩栩如生的,有齐庆疾爹与娘亲,还有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不过更多的却是齐庆疾自己。

“这里还有。”

柳暖暖打开放在墙角的两个红木箱,其中一个,码着更多的木雕小人,另一个则是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

柳暖暖:“稷下问剑,师兄你远走北齐后,武牧便将二老软禁玉京城。”

“木雕是叔叔刻的,一百多年来刻了很多,几乎每天都刻。”

“二老很想念你,叔叔说,婶婶每天夜里都会做梦梦见你,小孩子一样咿咿呀呀说着梦话,不愿醒来,泪水总会浸湿枕头。”

“最后那些日子,叔叔已经老眼昏花不可视物,可每天还是摸索着雕刻师兄小时候的样子。”

“直至双手颤抖再也握不住刻刀。”

“婶婶很喜欢睡觉,师兄也知道,婶婶是阴仙境天人,控制睡眠轻而易举。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婶婶很少有清醒的时候,她期望着师兄你能归来,却等了漫长岁月。”

“最后那几年,婶婶几乎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清醒时便攥着师兄你的木雕小人怔怔出神,有时会抱着师兄你小时候穿过的衣裳,哭得撕心裂肺。”

“婶婶先逝世的,于梦境中撒手人寰,死后手掌仍旧不愿松开,攥着你的木雕小人。”

“婶婶走后,叔叔请求武牧,想带着婶婶尸体回霁月宗,可惜武牧拒绝了。”

“叔叔是自己主动化道的,临死前给我留下一封信。”

“将叔叔婶婶带回霁月宗后,我遵从叔叔遗愿,将二老同葬一穴,木雕小人我一个不留,也全带回来了。”

目光从那些木雕小人上一一扫过,最后齐庆疾来到红木箱前。

箱子里不仅有着青衣小时候穿过的衣裳,还有二老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