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真本事,不听朝臣劝阻,做事又一意孤行,将整个靖炀弄得狼狈不堪。
不上不下,是为大忌。
就连平反贪污案,也只能躲在女子身后,安享太平。
待瓜熟蒂落,却迫不及待地往自己身上揽功。
毫无廉耻,卑鄙又中庸。
即便现在气到极致,也没本事有理有据地对他进行辩驳,只愤怒地吩咐身边侍卫,将他乱棍打死。
张国良早已被酷刑折磨的对疼痛失去了感觉,早一步晚一步见阎王,又有什么区别呢?
能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对这个道貌岸然的苍济成啐口血沫,也算成全了他心中的道义。
苍济成根本无力招架瑶姬。
直至今日,他依然看不透这个女人的狼子野心,浑然不觉民心所向。
没准在黄泉路上多逗留几日,还能等到这个蠢笨至极的昏君。
届时若能在他身上讨回些拳脚,便是下地狱也心甘了。
张国良至死都没有合上双目。
他就这么瞪着那双昏黄的眼睛,死死盯着苍济成,直到他气得又呕出一口鲜血,躺倒在榻。
瑶姬不给他继续装病的机会,虽苍济成被张国良气的又犯了病,却在次日清晨,奇迹般地康复了。
能走又能跳,能说又能唠,整个人生龙活虎的,半点病态都瞧不见。
顾桢的医术果真出神入化,不过在半夜潜入养心殿,略施几针,就能把苍济成硬从病榻上扎起来。
众太医直呼奇迹,心知陛下的痊愈跟他们的施救无半点关系。
可这些天以来,除了他们守护在侧,便是灵妙夫人跑得最勤。
下意识的,这妙手回春的功劳,便安在了她的身上。
苍济成大受感动,还以为是瑶姬趁他不注意时,偷偷滴了鲜血救治,只当她痴情一片,又将流水的金银送往雨香阁。
放眼整个靖炀,除了后宫的凤位之外,他能给瑶姬的,全都给了。
更加令他欣喜的是,顾桢的解药似乎初见成效。
瑶姬似乎对政务并无贪图,自从苍济成重回朝堂,便撤了太师椅,丝毫没有继续摄政的意思。
苍济成对此大为欣慰,可当他再次坐上龙椅时,却隐约觉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儿。
朝中倒是换了一批人,该参奏参奏,该汇报会报。
可那些朝臣似乎……并未提及前不久刚被平反的贪污案。
甚至连对他歌功颂德的折子,都写得极为刻板,仿佛同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即便是做做表面功夫,也不应如此敷衍才对。
苍济成记得,其中有几位老臣平日情绪易激动,每每遇到小事,都要泪洒当场。
可如今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对他连提都没提。
甚至未向张国良等罪臣口诛笔伐,只当此事从未发生过似的。
一层瞧不见的隔阂,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与朝臣之间。
苍济成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被彻底刨除在他们的某段记忆。
偌大的贪污案中,他竟成了真正的透明人。
原本这正是苍济成梦寐以求的状态,没人去追责他曾经的不作为和错。
但眼下此等情景,却又让他觉得心中没由来的憋闷。
瑶姬将一切处理得太好了。
井井有条,甚至比他这个靖炀王更出色。
连张国良在弥留之际,苦苦念念想找的人,也是雨香阁中的灵妙夫人。
受着朝臣恭敬跪拜,看着下方那一张张冷漠麻木的脸,苍济成突然产生片刻恍惚。
靖炀,还是他的国么?
每日傍晚,李玉都会按时造访雨香阁。
绝大多数都是他一人前往,但也有时会有同僚随行。
无人知他们与灵妙夫人在阁内商谈些什么,只是离宫后,以李玉为首等脱狱朝臣,会在他府中聚集。
待天明后上早朝,呈与苍济成的奏折,多半以思路清明,无错可挑。
甚至以用切实的依据提出唯一可行的路,让苍济成连反驳的理由都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