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难处,瑶姬确能体谅,不过陛下亲谕,在贪污案未审明之前,任何朝臣都不得擅离金殿,否则便以抗旨谋逆罪当庭惩处。”
瑶姬向虚空恭敬供手,面带怜悯:“为着诸卿清誉,还望暂忍片刻,若着实到了没奈何处,便请自行去柱后轻快,只要不出殿,想来陛下也会谅解大不敬之罪。”
一番话噎得几位军机处的大臣干瞪眼。
好家伙,这得多厚的脸皮,才敢在金殿上“轻快”。
即便不治个死罪,日后祖宗坟都得羞冒了烟儿。
真是连个耍浑的机会寻不到啊!
“哼!恐怕诸位大人不是内急,而是心急吧!”
正当几人僵在殿门口处,煞费苦心想着再寻个什么由头溜走时,人群中忽然传出声重斥。
兵部尚书吕成应分开众人,拧眉瞪目站在殿中央,指手怒骂:“尔等与张国良暗中勾结,吞握靖炀军权,此刻离去,怕不是想调兵逼宫,行叛乱之举!”
“什么?!”满殿哗然,万没想到吕成应区区尚书,竟敢对军机处的重臣口出此言!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所指责的内容。
逼宫……
若此事坐实,张国良居心叵测,暗通鹤乘祸乱靖炀之事,便更添了一记重锤!
不等精神受到重创的张国良驳斥,班内又陆续闪出六位臣子来。
口口声声皆证吕成应所言不虚,且愿用做性命担保,揭发张国良极其党羽坑害忠良的罪证!
自打上次从雨香阁离开后,吕成应便率先接触了朝中仍有良知的数位旧友。
苦心劝了半晌,却始终没能得到对方的正面回应。
如今自行出面揭穿军机处那班人的真面目,实以做好玉碎打算。
毕竟瑶姬曾像他保证过,只有彻底扳倒张国良,被其掳走的周蕊蕊才能重回他身边。
吕成应思妻情切,离开周蕊蕊的每一刻都如从利刃穿心般难捱。
只要能快些将爱妻救出水火,重新相聚,便是拼上这条命也值了。
更何况眼下局势已逐渐明朗,他所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为铲除朝廷毒瘤加一分力。
没想到值此艰难时刻,往日同僚竟能下定决心,与他站在一起!
望着那些曾经把酒言欢的旧友,吕成应只觉得眼眶发酸,心里难过得紧。
自打归于张国良麾下后,他便再难敞开心扉大笑过。
即便有娇妻相伴,日子也总过得没滋没味,每每对月长叹,却无人能懂他的悲凉。
反倒是现在,洒脱做回真正的自己,不管日后陛下如何治他的同污之罪,也好过夜不能寐,被梦魇纠缠到天明。
“够了!你们一个个全都串通好了,分明是蓄意图谋,想趁陛下染病不能亲理朝政,祸乱朝堂!老臣要求觐见陛下!”
张国良终于维持不住表面的镇静,大吼着将所有议论声皆压下。
他双眼通红,快步来到瑶姬下方,刚想登阶而上,却被李玉横臂拦住。
“此阶唯陛下可行,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僭越?”
李玉双眸发寒,冷冷将他推回几步:“张国良,你如今连佯装的功夫都不肯付,分明是要谋逆!”
“你放屁!”
张国良从未当众说过此等粗鄙之语,此刻却也顾不得那许多:“老夫要见陛下!陛下!陛下在哪儿?你们把持朝政,是否已将陛下囚禁控制,为何好端端的要一介女子坐殿?究竟是什么样的风寒这般厉害!”
“就是!皇诏也可被人伪造私拟,更何况是由本是敌国逃妃的瑶姬携带,更加不肯信!”
“我们要亲见陛下!陛下在何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