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无需担心,刑部的那一套他定能扛得住,他的家人也已经安排妥当。”虽然汪太医已经是废了的棋子,但到底是一条人命,度过这一关以后最好的归宿,是离京隐退。
“为防束家暗中劫人,需得布置三条出京之路……”
两人闲话家常一样又说了一会儿后续的事情。
沈汀年动弹着翻了个身,略有些不舒服的蹙了下眉。
闵云停住话头,走近来放下床帐,取出安放一旁的衣物边的玉罐,里头是馨香的青色膏药,这次流产对沈汀年身体的损伤不仅是看得见的消瘦,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内里伤害,若是不细细养护,她以后的承宠之路就走不远了。
“我自己来吧。”
沈汀年接过玉罐,在手心里转了下,闵云知晓她的习惯,不爱旁人触碰,便又将另一个黑瓷小罐子也放下了,“这是新配的香露润肤膏,用在腿上。”
闵云退出去之后,室内是真正的静下来。
待弄好后,沈汀年自己看着都觉得这双腿好看,每回太子锢着她的腿能啃出一排牙印……想起他,沈汀年无意识的摸了摸肚子,长长的吐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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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畅心苑?”
胧月宫西殿里传来一道极为惊讶的声音,替她梳头的宫女一个手抖,不小心扯断一根头发,透过妆台铜镜对上叶昕一不悦的脸,她吓得瑟然发抖,连忙跪地求饶。
叶昕一看也不看地上磕头的人,冲旁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然后轻声道:“换金色百花步摇插上吧。”
嬷嬷会意,拉扯着那宫女就出去了,另一个替叶昕一梳鬓的宫女脸色惨白的立在原地,都不敢动作,最后走上前替她插步摇的是大宫女叶桑。
半响,叶昕一梳妆完毕,起身旋转了一周后,还算满意,虽然依旧面色不愉。
“都下去吧。”
所有人都如同大赦,纷纷离开,留下的只有叶桑。
“不是说沈汀年身体垮了,牌子也没再递上去吗!”
叶昕一这么暴躁也是有原因的,本就禁了一年没得伺寝,解禁之后又迟迟不得太子翻牌,她初入宫的时候,凭着能歌善舞得宠,封了太孙嫔之位,而沈汀年出身比她差多了,又不会邀宠献媚,哪怕后来沈汀年得宠,她也没有太大的嫉妒心,甚至因为束又莲的事情,对她佩服的不行,可现在不一样了,沈汀年独受专宠……竟不给她们见太子的机会。
“小主莫要为这事出头。”叶桑见她神色愈发的差,怕她冲动坏事,“一切自有娘娘。”
叶昕一脾气外露,没太多心眼,只知道叶桑很听自己妹妹的话,全然没想过这人是被放在自己身边监管的,她们姐妹与旁人不同,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叶诗对她的言行举止是要求过的,哪些能做哪些不能越线。
“都空了一年半了,她们还端的住,我可耐不住了。”叶昕一越想越烦躁,她甩了袖子走出去,“我去找叶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