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是为了瞧热闹,多少有些幸灾乐祸,走时,各个心思沉重。
唯独沈汀年平静而沉默的看着束又莲被拖着离去的背影,眼里一片冰冷。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是她入宫后第一次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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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东宫以外的许多人对沈汀年的深获恩宠抱有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在她们眼中,这个没有高贵的出身,富贵的家世的女人也不过是有几分姿色而已,而随着束又莲的事情落幕,众人齐齐刮目相看,对畅心苑倒是更客气了几分。
东宫内的宫人那就更不要说,但凡畅心苑的差事都十分殷勤。
畅心苑因沈汀年小产的事情忙碌了好些日子,直到十一月底才算彻底安宁下来。大概是从那种极度紧张兴奋的氛围突然降到了最低点,忙忙碌碌中都带着点空荡荡的滋味,彷如前几个月燃烧尽了所有的热情。
不提宫人们,连闵云柳嬷嬷都一样不适应,夸张的说之前沈汀年就是打个喷嚏都能勾得她们精神紧绷,连旁人尚且如此,当事人沈汀年自然也是经历了很大的翻转。
孩子离她而去的那一瞬间锥心的痛楚,是她最清楚的感知到有一个生命在她身体里。
当时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意外乍然来临,她茫然无措的双手扶着肚子,低着头自言自语:“孩子……走了。”
“娘娘!”闵云的声音罕见的尖锐,脸上也是带着惊慌。
那很短暂的一瞬,七八个人围上来,她想说太痛了,可是话却说不出口。
后来一度丧失了意识,耳边一直是各样的杂声,沈汀年以为自己只是小小的睡了一觉,殊不知闵云等人魂都吓没了。
“娘娘,有消息了。”
闵云进门先冲正在为沈汀年换衣服的月朱使了个眼神,后者立马乖巧的出去了。
沈汀年被屋里的暖气熏的背上总是出汗,时不时就要换一身干净衣服,也不怪屋里太热,是养月子的身体又不得见风,窗门紧闭就是没有烧炭也是闷的。
“殿下先是撤了冯御医的院首之位,另选了一位朱姓御医担任,后面又让人讯审了汪太医。”
“是让束泰审的吗?”
“不是,是刑部的一位郎中主审。”
连日来都病怏怏的沈汀年,真心的松了一口气。
在北峰城的时候汪太医就趁着替她请诊,告诉沈汀年有人要通过他的手给她下毒。
沈汀年还在为这事思量对策,第二日琮王府常驻的大夫为卫初筠每日请脉时,说到了补骨脂恶甘草……说者有心,听者更是有意,沈汀年迅速明白了琮王传达给她的信息,要以物克物,借力打力,以混吃的食物相克反应来伪装是中毒了,后续再通过汪太医的手反向给对方重棒一击。
可以说这个局中局能成功汪太医就是关键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