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将士?”裴矩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惶之色,急忙劝说道,“武国公您此前未曾有独自领兵攻打一国的经历,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裴矩心中暗自盘算,二十万将士踏上征程,一路之上历经风雨颠簸、疾病侵袭,再加上各种意外损耗,待到真正能够投入作战的将士,能剩下十六七万怕已是万幸。

况且一旦分兵进攻,每条线路所余兵力不过数万而已,要知道,此次乃是攻城之战,绝非守城那般只需据险而守。

攻城之战,按常理而言,需数倍于敌军之兵力,方能有几分胜算,且其间必定伤亡惨重,血流成河。

仅凭这区区一二十万兵力便妄图攻下高句丽,简直是荆棘满途,困难重重,而这“困难重重”四字,还是裴矩斟酌良久,选用的较为委婉之词。

实则以这般兵力攻打高句丽,几乎是毫无可能,高句丽绝非软弱可欺之辈,其国内尚有几十万大军,若全国上下齐心征召,拼凑出三十万大军亦非难事。

以如此兵力去攻打一个兵力更为雄厚的国家,此等行径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虽说武国公萧文进勇猛无比,堪称万人敌,可一人之力终究有限,即便他能以一敌万,又怎能抵挡得住数万、乃至十万敌军的车轮强攻?

在十余万敌军的重重围困之中强杀敌军主帅,与将这十余万大军尽数歼灭可是天壤之别。更何况,此乃亡国之战,高句丽士兵深知已无退路,必会死战到底,其战斗力可想而知。

“文进!”杨广亦将目光投来,眼眸之中闪烁着几分期许之色:“说说你的想法!”

“陛下!”萧文进微微昂首,目光坚定:“臣只有四个字!”

“哪四个?”杨广倾身向前,急切问道。

“势如破竹!”萧文进声如洪钟,响彻朝堂。

杨广先是一愣,仿若被这四字深深震撼,继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不愧是大隋的武国公,不愧是朕的大将军!‘势如破竹’,好一个势如破竹!朕相信你!”

萧文进双手抱拳,行礼道:“陛下尽可放心,臣必将那高元的人头奉上!”

“好!”杨广龙颜大悦,转身对裴矩下令:“裴矩,待一月后命令民夫清理积雪,继而粮草辎重先行!”

“臣遵旨!”裴矩恭敬行礼,见陛下都未曾说什么,如今裴矩自是不敢多言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