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裴矩的话音落下,杨广的面色刹那间阴沉如水,仿若乌云蔽日,冷峻的气息自他周身弥漫开来。

那原本就志在必得的再次东征高句丽之念,此刻在他心中犹如熊熊烈火,燃烧得更为炽烈,火气更是在不停的蔓延着。

眼下距离明年开春,仅仅只剩下三个月的短暂时光,三个月那就是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就没了。

如今任何差池都可能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严重影响整个东征大业的布局与推进。

“说!”杨广的声音冷若冰霜,似从牙缝中挤出,那跪着的裴矩闻言,身躯猛地一震,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

“给朕好好的说!”杨广再次怒喝,声震朝堂,威严尽显。

裴矩战战兢兢,脸上满是苦涩与惶恐,哭诉道:“陛下,臣在征集粮食之时,遭遇重重阻碍,那些原本信誓旦旦答应提供粮食的世家门阀,如今竟全然变卦,他们纷纷以粮仓发霉等为由,拒不交粮,更有甚者,一些归属于大隋的粮仓,近些时日,竟有粮仓无故起火,随后便有一批人投首,可紧接着线索便如石沉大海,再难追查后续,陛下,这些门阀世家已然明目张胆地开始动手了!”

言罢,裴矩以头抢地,高呼:“臣万死!”

杨广怒目圆睁,霍然起身,连道三个“好”字,那声音中蕴含的愤怒好似要冲破这朝堂的穹顶,脸色更是因盛怒而扭曲狰狞。

“诸位爱卿!”杨广强压心头怒火,缓了几口气,扫视着台下一众文官:“可有良策?”

此时,一名排在末尾的臣子,面色略有几分的激动,缓缓走出队列,进谏道:“陛下,既然这些门阀世家在背后蓄意阻碍,何不直接下旨令各地加征粮税替代明年的粮税?如此一来,粮食短缺之困或可迎刃而解。”

此语一出,仿若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朝堂,瞬间激起轩然大波。

杨广闻之,顿时怒发冲冠,睚眦欲裂,怒吼道:“拉出去!”

“斩了!”

说罢,大手一挥,两名亲卫如狼似虎,迅速上前,架起那名官员便往外拖,那官员面色惨白,拼命挣扎,口中高呼冤枉,然一切皆是徒劳。

一时间,朝堂之上的百官噤若寒蝉,心中皆凛然生畏,不过对于那被拖出去的官员,众人心中并无丝毫同情之意,在他们看来,此乃一妄图向上攀爬却毫无头脑之人,朝堂之上众臣皆未发声,他却自以为聪慧过人,实乃愚蠢至极。

萧文进低垂着头,内心也是有所猜测,门阀世家在大隋根基深厚,犹如盘根错节的古木,其势力上达朝堂高官,下至地方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