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南怔了几秒,终于想起她所指何事。
如果舒昀长得没有那么美,鄢南应该会完全忘记。
男人平淡地说:“那是工作。”
他作为餐厅员工之一,为顾客服务天经地义。
帮忙捡几个私人用品而已,他觉得这不足以作为“好心人”的证明。
舒昀眨了眨美丽的桃花眼:
“那现在呢?”
鄢南唇角拉平,挑眉:“你非要我承认自己是个慈善家?”
心思被戳破,舒昀大方承认:“对。”
鄢南抱起架子上的花束:“舒昀学妹,还有什么是我能为你效劳的?”
舒昀揉了揉肚子,浅淡的樱唇翕动:
“学长,我现在动不了,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拿杀虫剂喷一喷门口那几株吊兰?”
几只小黑飞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大半天了,然而吊兰挂得高,舒昀要爬梯子才能喷得准,她今天实在不想登高劳作。
高处的工作,就让“高人”来办好了。
鄢南不仅个高,手也长,几盆吊兰,他站在地上三下五除二就喷完了。
当他抱着外婆交待他“顺路”取的花束离开花店大门,鄢南感觉,室外的天色都变了。
黑色的奔驰suv停在路边,鄢南沉默地回到车上。
司机周师傅近两个月常常接送小少爷鄢北,鄢北是个话痨,爱聊天,周师傅和他聊习惯了,也变得多话。
鄢南刚落座,周师傅忍不住问他:
“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鄢南冷冷瞥他一眼。
鄢家的其他司机从来不敢探听雇主的私事。鄢南猜测,或许周师傅和外公外婆的关系甚为亲近,平常交谈习惯了。
他堪堪敛了戾气:
“碰到同学,聊了几句。”
不怪周师傅有疑问,他自己也奇怪,怎么会在拥挤逼仄的花店里逗留那么久。
短短几百米路,周师傅的话匣子开了就没关过:
“少爷的同学是花店里的昀昀闺女吧?”
“嗯。”
没想到舒昀还挺出名,十里八村的估计都认识她。
周师傅紧接着就向鄢南普及了舒昀有多出名。
周师傅家住在平安路1号的老小区,鄢南外公家是平安路320号。周师傅拍着胸脯说,平安路这一整条街,只要和舒昀年龄相仿的单身青年,每一个或多或少都暗恋过她一阵。
“找不到一个缺点的女娃娃。”
周师傅这么评价她,
“我闺女要是有她一半聪明就好了,一半标致也行!”
鄢南扯了扯唇角。
这个妹妹牛逼的。
不仅在学校是校花,在老家竟还是朵街花。
她家的花店也挺牛逼,进去了之后,不做点苦力还出不来。
最后,还用一包玫瑰橙花干,将他的慈善行为转变为雇佣性质。
小小一包干花,鄢南把它从裤袋里抽出来,随手扔在轿车后座。
转念一想,这玩意儿甜滋滋的味道和轿车内的冷香不搭,又给拿走了。
-
傍晚,舒昀喝掉一整碗母亲为她炖的花胶小母鸡汤,满嘴油腻,含了好几颗薄荷糖,趴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围观舍友们的旅行直播。
【昀啊!我们在云龙雪山半山腰给你求了个姻缘签!】
舒昀:【?】
舒昀:【求签还可以远程代求的?】
范诗诗:【我摇签的时候一直默念你的生辰八字呢】
她们发来的木签照片上刻着舒昀的姻缘签签文。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向悦:【我百度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看起来不喜欢你的人也有可能喜欢你。】
范诗诗:【我感觉就是一句废话,这个世界上有人不喜欢我们昀吗?】
应臻:【废话+1】
舒昀:【你们对我可真有自信呢】
向悦:【就是咯!】
热聊中,舒鹏的微信电话突然跳出来。
愉快的心情被浇灭,舒昀翻身坐起来,下腹因为心理原因又开始隐隐作痛。
舒鹏邀请她后天和他们一家一起去看舞台剧《动物视界》,演出地点在容州大剧院。
高中以前,她时常参与这类活动,随着年岁渐长,学业负担加重,以及别的一些原因,他们一家四口的活动渐渐不带她了。
一家四口,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