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跃虽然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可心神却全都放在自己身上，该死的，到底要痛到什么时候啊魂淡？喝了那么多夜蝴蝶不会是白喝的吧？凌跃只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股阴寒的气息不停地流窜着，好像是钻进了一条失去控制的蛇一样，在体内疯狂的乱撞，想寻找一条出路一般。

真的快痛死了，我不会死在这儿吧。凌跃咬紧牙根，唇边带着丝丝血迹，那是痛到极致时无意识中咬到的。凌跃真恨不得自己能晕过去，后背已经全都湿透了，衣服上一大滩的汗渍，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着青白色，双眼紧闭，颈上青筋凸起，五官有些扭曲。

“阿跃，你要坚持住啊，很快就没事了，阿跃，不要放弃。”菲利斯见凌跃痛苦的表情，心里满是不忍，在一旁为他打气道。

“粑粑……”小茶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带着哭音喊道。

“我，我没事。”凌跃勉强睁开眼，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下一刻，他抓起桌子上的白绢塞进嘴里，生怕泄露出呻吟。

“小茶乖，别看了。”菲利斯一手搂着小茶，另一手去遮住小茶的眼睛。

凌跃只觉得自己身处于寒冬中，指尖冰凉，呼出的气息也是冰冷的，温度似乎已经远离了他，身上流动的血液也降低了速度，变得缓慢，整个人仿佛在冰窖中一样，乌黑的发丝也隐隐泛着白光。

身体里冲撞的阴寒之气似乎缓下了速度，虽然仍在冲撞着他的经脉，但是疼痛却减轻了些，也许不是减轻了，而是麻木了吧？他心里苦笑着，这次真的是遭大罪了，没想到极品白牡丹茶的能量如此之大，不过这也难怪，白牡丹作为水系中级茶，本身能量就很淳厚，更何况这是极品白牡丹茶，凌跃以前从没有靠茶温养过身体，在成为植师之后，他才断断续续地开始饮用白茶，虽然有夜蝴蝶缓解疼痛，但他毕竟不是水系魔法师，

没有从小打下基础，没有感受过水系魔法元素在体内流动的感觉，疼痛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阿跃，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菲利斯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凌跃的状态，轻易地发现了凌跃的表情趋于舒缓，心里明白最难的那一关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便是等待极品白牡丹茶的能量全数融入体内了。

听不到菲利斯的鼓励，凌跃此时处于一种特殊的状态，正如武者和魔法师在晋级时所遇到的“虚境”一样，凌跃也陷入了幻境之中，仿佛过电影一般，他看着自己在孤儿院被人欺负，被院长冤枉，被干爹领养，被同学嘲笑没有亲人，一直到他上大学，来到异界遇见费雷等人，一幕幕，清晰的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

他好像站在一个岔路口上，左边是和干爹的美好回忆，右边是不停呼唤的声音，可是声音太过飘渺了，他根本分辨不出是谁。空气一阵波动，凌天师突然出现了，他一身素色衣服，站在那里露出慈爱的笑容，凌跃下意识地迈向左边，可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他明明记得他有一个孩子，他还有一个恋人，可是他们人呢？

不知不觉，他泪流满面，不知道是为了回不去的家，还是为了迷茫的未来。泪水在流出的刹那，便冻结成冰，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跃，你怎么了？阿跃，你醒醒，一切都是假象，你快醒过来，阿跃！”菲利斯眼见凌跃如陷入沉睡一般，心知不妙，连忙上前摇晃他。

“嘶，好冰啊。”菲利斯手指碰到凌跃的胳膊，却感到刺骨的寒冷，指尖瞬间结了一层白霜，他倒抽一口冷气，极品白牡丹果然名不虚传。

“师，师父？”凌跃睁开眼，黑亮的眼睛有些茫然。

“阿跃，你可算醒了。”菲利斯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