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纸张若能普及,也就意味着知识的获取将变得容易数十倍。
掌握了纸张,也就掌握知识,掌握了话语权,甚至是天下的门阀世家的命脉,乃至于天下民心。
而这便是马谡给出的策论——足以绝杀一切的策论。
当然,丞相也更知道,想要实现以纸张替代竹简,可不是闹着玩的。
最关键的,就是一个成本的问题。
这也才有了丞相刚刚的一连三问。
只可惜,丞相注定是要再度失望了,这么关键的问题,马谡怎么可能轻易交给一个不知道纸张之重的将军。
“禀丞相,此事乃将军一手操持,末将也仅仅领命率亲兵五十护卫其外,其中细节并不得而知也。”马旭当即也是老实地回答道。
“嗯,倒也有理。”丞相闻言自然没有怪罪的意思。相反,丞相对于马谡的保密意识却是很满意的。
随即,丞相也是继续问道:“幼常现在何处?”
“禀丞相,将军在城外东边五里庄园之中。”马旭也是干脆地答道。
“好。”丞相默默点头,随即在心中暗暗盘算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文伟(费祎字)。”
“下官在。”见丞相开口颇为严肃,费祎也不敢怠慢,立即答道。
“持我令牌,密令陈到率麾下三百白毦兵立赴城东待命。”丞相随即下令道。
听着丞相的命令,不管是费祎还是在场的大佬们都是惊骇莫名。
这可是白毦兵啊!
先主留下来的最为精锐的部队,总共也不过八百余人,几乎人人都是比肩秦锐士与魏武卒的存在,也更是整个蜀汉的底牌之一。
其勇武是一方面,其忠心更是毋庸置疑,其中之人要么就是跟随先主出生入死之卒,要么也是他们的后代,又或者则是丞相南征带回来的心悦诚服的南疆精锐。
也因其忠心可靠且战力非凡,这支部队便是一直驻扎在成都,负责部分拱卫宫城的任务,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丞相根本不会轻动。
甚至,就算是两次的北伐之中,丞相也没有动用这支白毦兵。
而如今,丞相竟然是为了一张什么都没有的白纸,动用了足足三百白毦兵。
这如何能不令众人咋舌。
不过,咋舌归咋舌,费祎作为丞相的心腹,还是很快领悟到了此事非同寻常,当即结果了丞相手中的令牌,答应道:“是,下官这就前去。”
说着,微微躬身对丞相行了一礼,费祎随即快步向着府外跑去。
看着费祎离去的背影,丞相也是环视着众人,说道:“诸位,我们也换个地方吧。”
在场的人精们自然明白丞相所说的换个地方是哪里,还能是哪里,自然是城外马谡所在的庄园了。
只是越是明白,众人也越是疑惑,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堂堂丞相降尊纡贵,连夜赶到城外去?
而这三百白毦兵,难道只是护卫自己的周全的?
不应该啊!在成都这个地界上,不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吧,最起码得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再说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夜袭丞相等一众大臣,这事要是发生了,成都府令和兵马司的人明天就直接找根绳子先勒死自己吧。
退一万步说,护卫,也用不到白毦兵吧!
面对众人的疑惑,丞相却并未作解释,或者说,丞相也没法解释。
仅仅凭手里的一张白纸,能说明什么?
或者说,如果不是丞相对马谡的充分信任,相信马谡不可能搪塞自己,相信马谡一定有异人之举,丞相也根本不会往纸张革新这方面去想。
自然,对于眼前这群对马谡并不算十分信任之人,丞相也没法解释。
只希望,马谡那边能有足够多的惊喜,来说服这些人吧。
不用多,只要能有一箱,那怕是百八十张如此大的纸张,就足以撼动整个朝堂。
五天内能有百八十张,一月该有多少,一年呢,十年呢......
丞相已经不敢想象随着纸张的不断产出,文人名宿逐渐归流,才子佳人齐聚朝堂,那时候的大汉会是怎样的一番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