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费祎匆匆出门又匆匆进来,两手却依旧空空。
迎着众人略带诧异的目光,费祎也是快步走到了丞相的面前。
“丞相,门外乃征北将军之亲兵首领,言说征北将军特别交代,此策需由其亲手交于丞相。”费祎小声地对丞相说道。
即便费祎的声音已经够小,但无奈厅内实在是针落可闻,费祎的话语还是让众人给听得一清二楚。
顿时,底下的大佬们也是纷纷好奇,这马谡究竟给丞相带了了怎样神奇的一策,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其实不仅仅是在场的大佬们,就连费祎自己也是十分的好奇。
甚至是听了费祎话语的丞相,也不由得对马谡的策论有些期待了起来。
“既如此,便令其进来吧。”看着一脸期待的众人,丞相当即也是点头同意道。
“是。”费祎立即领命道。
当即,费祎又是小步快走地来到了门前,亲自将马谡的亲兵首领马旭迎入了厅内。
原本能让费侍中引路,马旭便已经是诚惶诚恐,如今进了议事厅内,看着几乎整个朝堂的大佬都齐聚于此,即便身为马谡的亲兵首领,跟着马谡也算是经历过生死恶战,马旭还是觉得自己的腿肚子有些转筋。
好在,在看到主位之上的丞相之时,马旭也是找回了军营中的熟悉感。
单膝跪地间,马旭也是见礼道:“末将征北将军府亲兵校尉马旭,见过丞相,见过这位大人。”
听着马旭朗声的见礼,丞相也不由得微微点头,显然对马旭的表现,还算是满意的。
马旭不知道的是,从他一进大门的局促,到见了众大臣的紧张,再到看到丞相后的激动与释然,几番情绪的转折,却都被丞相看在了眼中。
紧张与局促是自然的,毕竟一个低级军官,骤然见到如此多的高级官员,不紧张、局促那才真的怪了呢!
能在局促与紧张之中快速地挣脱出来,这才是马旭难能可贵的地方。
自然,这也正是马谡想让丞相看到的马旭超人一等的地方,同样,也是马谡一定要让马旭将自己的策论交到丞相手中的根本原因。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此策论真的已经重要到非丞相不可得知的地步,马谡大可以亲自前来,以马谡如今的地位,费祎显然并没有替他转告的权利
可偏偏马谡并没有到来,也就意味着此策论或许有独到之处,却远没有达到需要如此重视的地步。
而马谡却偏执意要马旭将策论交到丞相的手中,马谡打的什么主意简直不言而喻。很简单,就是要让自己的这位亲兵校尉在众人,尤其是在丞相面前,好好地表现一番。
马谡的这点小九九自然逃不过在场任何人的眼睛,只是碍于马谡的策论,众人也是乐得接受这样的马谡这样的安排。
“好,平身。”丞相点点头,随即问道:“幼常所交付之策论何在?”
马旭立即双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美的木盒,随即双手托举高过头顶,道:“正在此处。”
“呈上来。”丞相立即吩咐道。
“是。”马旭不敢耽搁,当即上前让步,这才将手中的的木盒子递到了丞相的面前。
放下鹅毛羽扇,丞相也是接过了木盒。在仔细端详了一番木盒并不算华丽甚至是有些平平无奇的外观与完好无损的封签之后,丞相这才解开了封签,缓缓将木盒打开。
精致而小巧的一叠整整齐齐的白色物品,静静地就躺在那木盒之中。
细细一看,不是纸张更是何物?
对此丞相倒并不意外,在刚刚的策论之中,也不是没有人用纸张誊写。
只是,纸张在质地、墨的发色上,较之锦帛都要差一些,但在价格上却并未省却太多,因此,更多的人还是会用锦帛。
当然,这并不关键。
最关键的还是上面的内容。
在众人探寻的目光中,丞相也是缓缓将那叠白色纸张拿了出来。
触手之间,丞相已经明显感受到不一样了。这纸张摸上去的手感,似乎要比往日的蔡侯纸要光滑许多,而从盒子拿出来放到案桌之上后,借着烛火的光亮,丞相也明显感觉这纸似乎异乎寻常的白。
不过,这些念头在丞相的脑海中也不过是一闪而过。
相对于物质上的追求,丞相显然更想要知道马谡的策论到底是什么。
再度确认木盒之中已经彻底没有了其他物件之后,丞相这才将木盒放到了一旁。
拿起那叠白色的东西,看着众人屏气凝神盯着自己的模样,丞相的心中也是觉得有些好笑:堂堂诸公竟都被马谡的这小小策论所牵引。
只是,丞相也很快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