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有人在岁月里静好,那便要有人做那负重的牛马;
既然有人肆意冲杀,那便也要有人苦逼善后。
那苦逼的人还能是谁?
还能是谁,只能是牵来战马、送来蛇矛的关兴了。
看着已经远去的张苞的身影,关兴也是随即收敛起羡慕的眼神:得智的得智,烧香的烧香,这是马谡早就告诉过他的道理。
“合围城楼。”举起手中青龙偃月刀,关兴也是将心中的羡慕之情全都发泄到了面前的魏军的头上。
当即冲入陈仓的汉军士卒,便在关兴的指挥下,向着城楼上的魏军残部发起了夹击。
处于侧后方的魏军弓兵们第一时间遭到了汉军的“背刺”,猝不及防的弓兵阵线,几乎没有任何地阻碍便被汉军杀了个对穿。
而随着弓兵的压制消失,从云梯登上城楼的汉军也成倍地增加起来。
刚刚杀败了弓兵的汉军也端着长矛,如墙而进。瞬间,城头的魏军便陷入了四面的包围之中。
没有任何的意外,在人数和地理的双重优势下,东面城楼很快全面陷落。
而与此同时,关兴已经指挥着部队,沿着城墙,配合着正在城中驰骋着的张苞所部,向着北面、南面城墙发起着进攻。
正与当面之敌打得难解难分的郝昭也终于听到了来自东面城门的消息。
“禀将军,东城校尉回报,城内有奸细作乱,校尉已率军阻击,请将军立发援军。”东城校尉临下城楼前派出的传令兵终于来到了郝昭的面前汇报到。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郝昭却是如同五雷轰顶,一股绝望之感瞬间蔓延全身。
令郝昭感到绝望的,不是那“奸细作乱”四个字,而是“东城”这两个字。
“原来,突破口竟然会是城东?”郝昭艰难地转过了头,看向城东的方向,苦涩的感觉一点点流淌在心中。
终究,自己还是判断错了啊!
一而再再而三,终究自己还是彻底地错判了汉军的主攻方向。
从南门、到西门、再到北门,郝昭已经被汉军连续欺骗了三次,而最终,汉军却是将主攻方向放在了自己最看轻的东门。
好算计啊!
当真是好算计。
默默转过了头,又看向远处的大纛,郝昭的双眼不知不觉已经赤红,手中的宝剑也被他更加紧紧地握在手中。
“将军!”见郝昭迟迟没有动静,担心自家校尉的传令兵,也是不自主地出声提醒道。
一声轻唤,总算是将郝昭从痛苦与绝望之中唤醒了过来。
可是,醒了过来又如何?
无非再添一份自责而已。
郝昭有些无奈地看向了身旁的传令兵,他当然明白,传令兵在试图提醒自己要尽快行动派出援军,前往救援他的校尉。
可问题是,还来得及吗?
以对手之严谨,在设置了团团的迷雾之后,终于出手,而他一旦出手,还会给自己机会吗?
显然不会。
郝昭心头很清楚,此刻的城东,恐怕早已被破,而东城校尉极有可能也已经倒在了汉军的刀剑之下,甚至从东门涌入的汉军已经在向着自己这里狂奔而来。
要不了多久,就连自己也将步此后尘,前往增援只会加速这个过程而已。
只是,这残酷的事实,郝昭却根本没法直接跟这位心念着自家校尉的传令兵言说。
好在,也不需要郝昭开这个口了。
就在郝昭思索着要如何告诉下属们城池恐已被破的事实时,城内忽然便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与喊杀声。
放眼看去,无数红色的汉军旗帜,已经在城内翻滚了起来。
转过了头,城头的一端也已经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隐约之间,刀剑碰撞与箭矢入肉的声音交杂在了一起。
不用问,那是汉军已经从东城杀了过来。
看到此情此景,一切都已在不言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