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哪个同学手上不稳摔坏了仪器，或是尝试制药的时候浪费了材料，无论哪一个都令他肉疼。

他突然有些后悔今天改课了。

努力维持心态不崩盘的老师笑容有些勉强：“好。还有同学想上手的吗？没有的话……”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杰森一语不发地举起了手。

老师嘴角抽搐了一下：“杰森同学成绩一直很优秀，有必要再……巩固吗？”要是放在平时，他是非常乐意让杰森试的，因为杰森是让他引以为傲的学生。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的材料很可能会被用光。

这些可都是花他自己的钱买的！原本还想着为学生演示一遍后剩下的材料自己再用来做几分药剂卖出去，这样即使不赚也能回本。但现在的情况完全超出的计划之外！

杰森推了推眼镜，点头道：“嗯，我练习一下。”

随后又有几个同学表示自己也想尝试，老师没办法，话已经说出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哪里好意思拒绝，只能强忍着肉痛微笑地表示可以。

江棉小坑他一把，心情飞扬，起身走向讲台的时候眉眼都带着笑，根本没理会真的跟在他身后上台，准备“监督”他的科莱。

杰森不悦地看着居然真的跟上去的科莱。江棉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学长，老师又在旁边，他有什么资格去监督江棉？

跟杰森有同样想法的不止他一个，在场大部分同学都对科莱的行为感到荒谬无语。江棉成绩再怎么差他也是二年级的前辈，他科莱一个新生凭什么？再说之前老师都说江棉以前的考试都藏拙了，这次成绩考得也还行。所以……他科莱哪来的脸？是想打他们二年级的脸吗？

江棉毫不客气地用着老师的私人仪器跟材料，动作快速地制作出了成色明显比科莱刚刚制作的那几瓶要好的药剂，故意一瓶一瓶放在了科莱的药剂旁边，两相对比，一眼就能看出好坏来。

科莱神色错愕，显然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偏偏下面还有人不断惊呼，把他跟江棉的药剂做对比。这简直在明晃晃地打他的脸！

“哇！江棉的药剂颜色看起来很纯正啊”

“哈哈哈哈，江棉想做的话还是能做好的嘛！”

“他做的好快，我眼睛看着都没跟上！”

“科莱做的药剂感觉有点粗糙烂制，明显就有杂质嘛。”

“……呵呵。”他今天才跟江棉打了赌，考试虽然还没开始，可现在好像就看到结局了呢。他想静静。

“咳咳！”老师严厉地咳嗽了两声，制止了下面对科莱不太友好的话语，又转身看着江棉，神色复杂地说道：“做得不错，下去吧，还有其他同学在排队。”

“好的，老师。”江棉表情不变，笑容满面地拿着自己做好的药剂下了台。

“需要被‘监督’的人都下去了，‘监督’的人还站在上面干什么呢？”见江棉都下来了，那位一年级新生还杵在台上，有人瘪了瘪嘴，小声地抱怨了一句，语带嘲讽。

科莱恍然回神，面色通红地赶紧快步走了下去。

回到位置的时候，他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江棉，江棉回看过去，勾起唇角：“学弟不坐还傻愣愣地站着的干嘛？不懂的地方下课可以多问问老师啊。”

科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老师很忙的。既然江学长这么优秀，那不介意下课的时候浪费一点时间教教我吧？”

不料江棉立刻摇头拒绝：“我介意。”

“江学长这样未免也太自私了吧？”科莱一脸震惊。

江棉摆摆手道，说道：“学弟自己也说了——教你是‘浪费时间’嘛。既然是浪费时间，我不如再闭眼睡会儿。”

“……”

“噗”听到他们俩对话的同学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科莱看过来，又恢复了一脸严肃的表情。

以前没发现，这江棉怎么这么好玩。看那个一年级都要气死了。

科莱憋了一肚子火气，又不能朝别人发，只好瞪着眼睛坐下来自己生闷气。

跟江棉打赌的人叫林恩，他正在台上试着做药剂，不过他没把握好分量，三份药剂只有一份成功，还是一份劣等药剂，比科莱做的还要粗糙，更别说跟江棉比了。

老师在旁边看着那些废弃的材料，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