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掉进煮沸的开水锅里了,死得很痛苦。我妈看它那个惨状,受了刺激,她把可乐从院子里挖出来,抱着不松。然后伤害了张阿姨。”
我以前总是把所有的苦难都压下来,或轻描淡写,或藏着掖着。
以至于这么久以来,好像给了陆佑捷一种所有人生活得都毫不费力的错觉?
他凭什么不知道我们的苦?
凭什么要求我像他一样唯爱至上?
他在他高高入云的象牙塔里,仿佛爱一个人不被家族认可就已经是生命里头等大的难事了。
所以他怎么能理解的了,我的爱情早就伴着饭吃干净了。
“没关系,我们现在不是有墨宝了么?”
他停下手里的棉签,药水漫过我的伤口,在膝盖周测四下淌散。空气里的气息有些怪异,也有些刺激。
他上药是不擅长的,安慰人更是。
我微微偏过脸:“是我有墨宝了,你早就有柚子了……”
柚子是季妙言的那只猫。
曾被她肆无忌惮地带进办公室,横晃着从我的世界里打入新的规则。
它的存在,让我,让可乐,让我们曾经的一起都变得像个笑话。
陆佑捷沉了一口呼吸:“我跟季妙言没有在一起。”
“我知道。”
我相信他,我知道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已经发生实质的证据。
他对季妙言的疼爱,很多时候真的只是一种单纯的疼爱而已。
说带她来就带她来,说让她走就让她走。可是——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所以陆佑捷,我们之间从来没办法解决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不是么?”
他沉默了,偏开眼睛。
这次轮到我主动伸出手,沿着他黑软浓密的短发,一路摩挲下去。
绕过他淌着汗水的脖颈,滑过突兀的喉结与颈间青色的血管。
最后落在他左肩上,淡色的血浆洇染着绷带,与他看似斯文的气质形成浓烈的反差。
他攥住我的手,用力按在心脏的位置上,眼底迷离一片。
……
直到天开始蒙蒙亮,我们才筋疲力尽到相拥睡去。
后来,是陆佑捷叫醒了我。
他说,如果再不去警察局,宋词云就要被拘留超过第一个十二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