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陆佑捷高高在上跟我说出做生意要讲原则,管理要一视同仁的时候,有想过我在泥淖里挣扎了多久,才稳住不摔倒的脚步么?
我跟他谈感情的时候,他跟我谈理想,我跟他谈理想的时候,他给我公事公办。我跟他谈公事的时候,他又给说我无情无义。
我现在终于无情无义了,他拿着钱找我。跟我说外面的人比他更无情无义,你回来,至少还有钱。
陆佑捷,你去烧烧香也好。
原不原谅你是佛祖的事,不是我的事。
“我不知道,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过。”
陆佑捷没有下车,昏暗的一团角落里,他的五官陷于阴影,明澈的镜片折射不出一丁点表情。
我长舒了一口气:“在你失踪的那四百多天里,你但凡回来看我一眼,还需要我告诉你么?”
“所以你就找了别的出路……程时音。那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没想过要找我?”
陆佑捷停顿许久,声音哑哑的,“究竟是我没办法为你做到,还是因为你从来都没相信过我?”
我被他问住了,终究无言以对。
我确实是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相信他了。
即使是我们最热恋的那两年大学生活里,我爱的如是纯粹,却也小心翼翼。
“都有吧。”
我攥紧手里的那份作废的协议书,转头往民宿大门走去。
我说:“如果你当初为了我,能像为了季妙言这样,甚至愿意妥协去跟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世家小姐相亲相处。我可能也就勉为其难信了你。”
“所以我做不到的,别的男人能做到?”
陆佑捷终于还是食言了,他答应我不下车的。
可是他下来了,不但下来了,而且狠狠摔上车门,用力抢住我的手腕,蛮不讲理地将我拉住。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觉得谁能做到?谁能给你安全感?程时音,这么多年了,你见也见过了,试也是试过了,伤也伤过了,不是么?”
“是沈文灼可以,还是叶语锋?是那个人话都不会说的冯晔,还是今天这个警察?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你怪我对季妙言疼爱呵护?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你哪怕有季妙言对我一半的用心和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