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之前给季妙言的转股协议。
路灯下,我看到整张纸页上面,被黑色签字笔划了两个大大的黑色叉。
下方是季妙言的签字作废标识。
我慌了,扑上去拦住车窗。
我说陆佑捷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好不容易把季妙言劝踏实了,你现在又把这东西给我抢回来,是想干什么?”
我已经下定决心不要了的东西,你捡回来硬塞给我,还值钱么?
“我说了,我已经把她送走了。”
陆佑捷重重沉了一口气:“程时音,你不用像防着恶魔一样去防备她。更不需要你把自己该得的一切都拿出来去向她妥协。我说得还不够明白么?”
“明白。”
我轻呵一声:“我能不明白么?她差点害死我和张阿姨,为了讨好你妈妈,把小林的脸都弄毁了。然后她受到的惩罚,是你陆佑捷把她从蓝音带走,送到外地一个学校里去读研?”
真的是好惨的下场啊!
“你不是想问我……我妈妈怎么样了么?”
阴阳怪气的发泄不足以让我的情绪平静下来,我知道在陆佑捷这样傲慢的人看来,我用事不关己的“小人物们”的悲剧下场来放大对季妙言的审判,就好像是在故意挑事一样。
我说陆佑捷,张阿姨不仅仅是一个保洁阿姨。
林童也不仅仅只是公司里的一个小业务员。
“张阿姨是我的家人,她照顾了我和我妈妈数十年。她的左眼,是我妈妈在发病的时候,用雨伞尖硬生生戳进去的!”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陆佑捷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震惊,但我不会留给他更多时间去反思那些所谓的细节。
重要么?
对陆佑捷来说,他把季妙言带到公司来,给她机会,让她历练,给她撑腰,让她肆无忌惮地为难我的朋友同伴和家人的时候。
他想过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痛苦,在我灵魂上被放大了多少倍么?
我给张阿姨加的工资,给她贴的福利,给她安排的宿舍,每一样都成为季妙言拿来攻击我的把柄。
她被其他劳务工欺负霸凌得时候,陆佑捷背着我签字让她走的时候,不也就像是随手打发一条流浪狗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