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收回左手,反转手腕,看着那上面因为遮盖割腕伤疤而专门纹的一条荆棘玫瑰。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季妙言:“我的纹身,跟陆佑捷没有关系。”
“是么?你以为你故意遮盖,我就看不出来了?”
季妙言冷笑:“那丛玫瑰下面,有个字。”
我冷怔了一下,喉咙稍有打结。
我不明白,季妙言是怎么发现这个玄机的。
实话说,这条荆棘玫瑰的确是后补的纹身图,不仅用于遮盖丑陋的伤疤,也试图弱化隐藏了另一个纹身。
大一那年,我和陆佑捷心血来潮的时候一起去老城古镇纹的。
都在左手小臂内侧,与无名指同一纵线的位置上,距离腕关节差不多一拳远。
那会儿年轻,又怂又个性。
太大的图案总觉得怕疼,所以这图案是陆佑捷亲手设计的,只有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小。
我这里是一个梵文里的佑字。
他那枚是一只精巧的音符。
之所以选这个位置——
人说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根血管直通心脏,所以戒指带在那里。
所以我们选纹在了这根血管必经的路上,隐秘又浪漫,像两个人低调的蜜语。
“是……陆佑捷告诉你的?”
我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摩挲着那个佑字,隐在荆棘玫瑰的一片尖刺下。
如今护佑的,却是我必走的决心。
“他不会跟我说这些。”
季妙言单手拈着桌上的转股协议,歪着头,笑盈盈地看着我。
“时音姐,我不相信你真的放下了佑哥。就算今天你把这份协议免费赠送我,在我看来,我也只像是你们两个Play的一环。不是么?”
季妙言弯着眼睛,慢条斯理地说:“至于这点钱,算什么?佑哥给我买了一套房子,今天说写我的名字,明天也能改成你的名字。”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季妙言口中实实在在的好处,以及实实在在的威胁到底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