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干净的毛巾,紧紧压着陆佑捷的肩膀。
他说痛,我当没听到。
“程时音你聋了么?”
他捉着我的手,想让我松开一点。
我说你别闹了行么,算我求你了陆佑捷!
“我现在算求你了,行么?”
我不知不觉地挤出了哭腔,与他这场僵持,无论怎样都算不得上风。
“那刚才呢?”陆佑捷喘促了气息,我们四只手几乎是叠在一起的。
我趁机压着他,他趁机攥着我。
就像紧锁的奔逃的齿轮,分不清从哪个角度能开始松开,以咬的不痛为前提。
我哽着声音说:“刚才不算求,也不算威胁,算合作,行不行?”
大家本来就是一起做事一起赚钱的,怎么就非得搞到谁求谁,谁欠谁的程度?
“是你一声不吭就把张阿姨给我带走了,回头又好死不死地扛这一斧头到底为什么?”
我已经很坚强了,摒到这一刻才将将面临崩溃。
我说你能别动就忍忍行么?陆佑捷,我真的求你了。
我真的很不擅长,不擅长安抚,不擅长示弱,也不擅长自洽。
蓝倩今天在车上说的话条条命中。
可能很多事情弄成这样,真的是我程时音自己身上的问题。
我其实……并不是很会处理复杂的情感关系。
可我是从一开始就这样么?
我也曾是自信张狂又明艳的大家闺秀。我也曾对爱如是,对恨如斯,敢想敢做敢说敢要。
可命运无常,翻手云雨。
我争不过的,最终不得不跟自己做了和解。
后来,我不记得陆佑捷是在我说到哪句话的时候突然压下来的。
他强撑得辛苦,我又何尝不是?
他用仅仅能负重的右肘撑着地面,我则腾出最大的手劲儿用毛巾死死按着他的左肩。
我知道他疼,我也疼。
从被他压着负重的每一寸肌肤,回忆炽灼。
他突然疯了一样俯下身强行吻住了我,我不及回应,只觉得从脖颈到肩膀直到半边胸膛,全是清晰滚烫的热血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