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沉默震耳欲聋。
我感觉季妙言下一秒都要碎了。
轻轻用鞋跟提了下蓝倩,我咬着嘴唇说不是讲好了以后不准再“欺负”她的么?
蓝倩委屈到质壁分离:“那谁知道她脑子这么轴啊。”
这时候,人群里突然起了一声尖叫:“有血!这么多血!”
所有人的心跳都提了起来,就看到那倒塌的货架被苫布遮住的地方,缓缓流出了血。
“下面还有人!快救人!”
我们几个人冲到最前面,将苫布掀开,架子抬起。
那下面果然砸了一个人——
是林童。
“小林!”
我眼看着陶牧生从我身边蹭的过去,一把将女孩抱起来!
“小林!小林!”
我大声呼唤着,只见她双目紧闭,眉头簇得很深。
身上有没有伤还不清楚,但左脸颊上一道骇人的伤口足有五厘米,明显是被货架割伤的。
那一刻,我只觉得胸腔的空气都要被挤出去了。
“快叫救护车!快!”
雕塑展开展的第一天,终究还是没能顺利圆满。
小林被送到医院时,天已经全黑了。
医生说她有轻微脑震荡,不算很严重,身体上也没有特别明显的伤,但非常不幸的是,左脸颊的划伤约有五厘米长,直接贯穿到了口腔里,面部神经的损伤也很严重。
小林去年才毕业,对于一个还不到二十四岁的女孩来说,这意味着什么……
陶牧生蹲在手术室门口,一拳狠砸在墙壁上。
我和蓝倩坐在对面的长椅上,已经把接下来要面对的事,心照不宣地过了一遍脑子。
小林的父母匆匆赶来,看到病房里女儿的惨状几乎当场昏厥。
而小林的那个男朋友,自听到医生说她毁容的一瞬间,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个人偷偷离开了。
走廊里静得吓人,只有季妙言的抽泣声,起起伏伏,一阵一阵的。
我和蓝倩极力安抚着小林的父母。
我说小林是我们的员工,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公司一定是会负责到底的。
“公司有工伤保险,也有员工商业意外险,您二老放心,就算这些赔偿都不够,我们哪怕自己出钱也会极力帮小林做整形手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