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人只是远远地看着他,淡淡地说一句:“这孩子竟然长这么大了。”
他们和程灏玩不到一起去,程灏只好和他们的儿子、孙子一起玩,小孩子在一起,难免起口角纠纷,程灏记得非常清楚,有一次因为某个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弄哭了自己某一个侄子。
然后他的某个姐姐,一个精致又有些疯狂的女人,上来给他一巴掌,尖锐的指甲划破他的额头,至今那里还有一道浅浅的痕迹。
她大骂程灏是个不知管教的野种。
程灏当时坐在地上,心中不知有多荒凉,他连哭的地方都没有,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甩掉众人跑去祠堂,他把祠堂大门关紧,自己找到老爹的牌位,哭了又哭,等他被人破门找到时,正抱着爹爹的牌位熟睡。
自那件事后,程灏和兄弟姊妹的来往更加不多,他也没再和他们的孩子孙子玩过。
直到他长大一些,考取了秀才功名,那些人才对他有了几分客气模样。
可虽然是一家人,有些人注定没有亲人的缘分,程灏的亲人缘分就是如此,他始终无法和这些是他亲人的人们关系紧密起来。
因此,他热衷读书,花老爹的遗产在山上搭建竹屋,四处游学,自己一个人孤身去参加科考,连个书童都不带。
正是因为他这种不珍惜自己的行为,才让他五人照顾,差点惨死在他乡。
可程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回来后,竟然见不到那些亲人了,他们甚至连句话都没给他留。
他留在潮城,这里是他的故乡,却又让他十分陌生,好像他在这里生活的二十来年,全是一场梦幻。
潮城什么都没给他,他也没给过潮城什么。
程灏并没有难过太久,就从恍惚中回过神开始审视潮城的变化。
回潮城必经之路的兔儿山上的土匪没了,怪不得他回来时如此顺利,听镇子上的人说,潮城来了一个新的县令,花费了很大力气去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