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远在豫州的邵寂言也曾听说过。

大周朝有个传言，支撑着大周朝的商户有三，永州盐商赵家，幽州马商黄家，还有就是荆州海商沈家。

个个都是富可敌国。

苏蔓恍然大悟，她虽生活在沈家十年，可很少出门，自然不知道这些传言。

两个人安静了会，那样富可敌国的生活离他们太远了，哪怕苏蔓曾经近距离接触过，也和她这个小丫头没什么关系。

她更在意的是身边的人。

苏蔓抬头看向邵寂言，他微微仰着头，看向月亮，她只能看到他清晰的下颌线，鼻梁高挺，长而直的眼睫毛披上一层银辉，变成了雾的颜色。

他在想什么呢？

苏蔓抓紧了他的手，总感觉这样的邵夫子好像离她很远，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了一样。

“邵夫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邵寂言收神，嘴角绽起一抹轻笑，他低头看一眼苏蔓，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彼可取而代之。”

“你也想当富商吗？”苏蔓懵懵懂懂。

邵寂言唇边笑意加深，带着她继续向前走，月光照在一望无垠的大地上，像是冬日披上一层银霜，耳边传来的蛙鸣虫叫，归家的鸟儿在树上扑棱着翅膀。

“蔓娘，人生苦短，大丈夫自当做出一番事业，有人渴望金钱，有人渴望名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是男子，心中自然也有这样的豪情。”

“那你想得到什么呢？”

苏蔓觉得，这样高高在上，平淡地说出自己想法的邵寂言，似乎和平日里那个老实巴交的教书先生挂不上钩。

“平定天下，澄清玉宇。”

掷地有声，像是金石碰撞一般。

“我想要天下太平，每个人都有衣服穿，有房可住，老有所依，病有所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