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桑柔的尖叫声似乎唤醒了温姝的一部分理智。

他用牙齿咬住了舌尖,直到剧烈的疼痛刺激到了神经才从溺毙的潮水中挣脱。

祁睿从温姝身上慢条斯理地起来,整理自己的衣冠,好像披上人皮就能掩盖兽性。

温姝声音异常嘶哑,“桑柔……”

桑柔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尖利的指尖扎破皮肉,珠钗凤冠坠了满地。

温姝狼狈地从塌上摔下去爬至桑柔的身边,颤抖着手替桑柔解开捆缚双手的绸带。

桑柔是桑家娇养的花,比名贵的瓷器还要脆弱。

这是他们自从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也将是最后一次。

桑柔受挣脱了束缚却到了刺激,尖利的指甲在温姝腕子上划出冒着血珠的红痕。

“哥哥,我要去找哥哥……”

“你滚开!我不要见你!你不是温姝!”

“温姝没有你这么下贱!”

桑柔语无伦次地哭喊,手脚刚刚得了自由便推温姝一把踉踉跄跄披头散发逃开。

温姝被桑柔推的摔倒,猛地咳嗽出声。

桑柔脱口而出的一句“温姝没有你这么下贱”将他钉死在原地,五脏六腑被和着血揉碎,伸出的手久久不曾收回。

祁睿走到温姝身边的时候,一身狼藉的温姝呕出了一口血,之后人事不知。

祁睿心知温姝与体内的药性相抗早已是强弩之末,难免会伤到肺腑,能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

也不知今晚是谁的洞房花烛夜。

第六十章

这一场婚事沦为京城的笑柄。

娶进门的新娘子刚入洞房便当满座宾客的面披头散发状若疯癫地跑出来,看起来可怜又仓皇。

新郎吐了血,还是太子爷当夜唤了太医。

求来的赐婚闹成这样,温姝哪里还在陛下面前抬起头来。

所幸陛下日理万机怎会顾及这等微末之事。

有人说是顾家的报复,也有人说或许是长公主心有不甘,却很少有人知道当夜太子爷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外头的揣测传入长公主府中,隆裕只是笑了声。

易欢与陈司礼猜测到是祁睿的手笔,安静地闭紧嘴巴。

祁康当日找遍温家都没有找到祁睿才想起了新房,直往新房去就看到桑柔踉跄逃出来,身后的大红灯笼尚贴着醒目的双喜。

桑家与温姝翻了脸。

温姝还在病塌上,大红的喜服衬的腰肢纤细,面颊雪白。桑家二老来寻温姝,桑老爷一巴掌甩到温姝的脸上。

桑英问温姝发生了什么,温姝无法启齿。

若是将太子说出来,桑家人的命都不知能否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