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尊牌位旁挂着大红的灯笼。

天色渐暗,灯笼中的烛火亮了起来。

新娘被搀扶着入了后堂的新房,新房中布着莲子和酒。

桑柔脸是红的,心脏是热的,紧张地抓了一把莲子攥进手心。

桑柔是桑家的姑娘,从来没有吃过苦头。

第一次见到温姝是在马术赛上,温姝的马被温家人下了药,马匹受惊冲撞了桑柔,桑柔被温姝揽入怀中,那是她第一次靠近几个哥哥以外的异性,鼻尖尚能嗅到青草的香。

后来温姝带着一身的伤痕来桑家道歉,桑柔怜悯于温姝的身世与他走的近了些,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情窦初开,隔着一层还未捅开的窗纸被似有若无的暧昧甜蜜地折磨。温家出了事,温姝走了,桑柔没有见到那呆子最后一面。

她没什么主见,自幼胆怯怕生,唯一自己做主的就是拒了东宫的人,在桑家等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温姝。

温姝到底兑现了承诺。

桑柔听到有人吱呀一声推开了贴着大红喜字的门。

她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桑柔掀开了红盖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的容颜。

来人穿的矜贵,玄黑的袍摆上绣着洁白的扶桑花,点漆似的双目含着兴味上下打量,最终落到少女鼓起来的胸脯道,“不过如此。”

软弱可欺,不值一提。

来人扫落了桌案上的莲子和酒,修长的手指抬起桑柔的面颊道,“你知道我是谁?”

桑柔惶恐地退缩,她不知道这贵公子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进来。

祁睿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像是在与桑柔闲话家常。

“东宫的人在你府中提亲,为何要拒绝?”

桑柔汗津津地跪了下来,她知道眼前的贵公子是什么人了。

尽管抖的像筛糠,少女还是咬住牙关道,”见过太子爷,民女......已经心有所属.......还望太子爷高抬贵手......“

祁睿看着这小门小户出身的少女在他脚下匍匐,饶有兴致地道,”你知道温姝在京城是怎么个名声?“

桑柔不敢说话。

祁睿笑了,”他被他的亲爹送进了长公主府中做了面首,他是长公主的人,你就为了这么个人拒绝我?“

桑柔嘶哑道,”你胡说。“

祁睿用红色的绸带将桑柔的腕子绑了起来。

红色的绸带在方才另一头还牵着温姝,桑柔心中忽然生了种竭嘶底里的冒犯感,她开始挣扎,却被祁睿如法炮制勒住了口舌。

祁睿整理了她散乱的发,在她耳边喃喃道,”乖孩子,一会好好看着,可不要闭上眼睛。“

床侧有一道屏风,屏风上画着青色的竹子。

没有人能看出来屏风后扔了一个人。

祁睿一杯一杯地品着新娘的喜酒,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面无表情。

祁睿生来就是太子。

他头上却有一个正值盛年且英明神武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