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杀了他。

他要杀了这个不知羞耻的温姝。

温姝知道自己生病了。

桑柔是他的药。

他的药还没有来,人人在扒他的伤口,剜他的心脏,想要将他打成阴沟四蹿的老鼠。

翠微扑上来抱住温姝,声音带着哭腔,“公子!”

温姝恍若未闻,耳边只剩下画纸一张张碎裂的声音。

温姝在翠微痛楚的眼神中抬起头,“火呢?”

翠微在角落寻来一盏还不曾熄灭的夜灯。

灯龛被掀开,温姝将手中跳跃的蜡烛扔进碎裂的画纸中央。

画中的温姝被狰狞的火舌卷起赤裸的肉体,发出刺耳的烧焦声。

最后沦为灰烬,死无葬身之地。

消失了。

他见不得光的一切消失了。

温姝手心沁着薄薄的汗珠,不住地颤抖,整个人如虚脱一般软在青砖上。

而此时喜乐声渐渐近了。

迎亲的队伍载着新娘的花轿上了温家新宅的门。

新娘绣着牡丹的鞋尖将跨过火盆。

第五十六章

易欢与陈司礼没有去。

但他们都知道太子和祁康去了。

易欢在船舫上揽着美貌的花魁,听着靡荡的小曲。

陈司礼喝的酩酊大醉。

易欢最瞧不起陈司礼的模样,他心中有自己的盘算。

太子和祁康去了,这温姝的婚事到底能不能成就是个未知数了。

出身京城名门的易二公子手指扣着酒杯,将花魁推搡到一侧,眼神中有几分厌烦,“真是无趣。”

易欢漂亮的眼珠子落在温宅的方向,神情晦暗不明。

花魁用求救的目光落在陈司礼身上,凡是混迹欢场的人都知道易二公子漂亮的皮囊底下包裹着一条毒蛇。

陈家的小公子虽然性子恶劣,惯常胡来,却头脑简单是个好哄骗的,而这一次她显然打错了算盘。

陈司礼一脚踹开了她,瞪着血红的眼睛让她滚。

易欢淡淡道,“你在这里喝酒有什么用,人家还不照样拜堂?”

陈司礼暴躁地砸了手中的酒盏,“易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