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殁了,霍太师锋芒也隐了不少,现在台上就剩霍时修一个人了!”
“不是还有逸王?”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最近听来一个消息,城外那个收留灾民的故庄是霍时修出钱办的,还有他在北境攻打赤劼的时候,一心保护北境的百姓,现在北境秋陵湖旁边还有人给他立生祠呢!”
“所以这霍时修……究竟是什么人?”
老者清咳一声,众人敛声屏气。
“霍时修和他爹走的不是一条路,就看他有没有能耐,走出一条新路来!”
众人面面相觑,但心里都隐隐有了答案。
温晏在清晨离开,霍时修把他抱进马车,两个人都没有太依依不舍,只是霍时修看起来更神伤一些。
成蹊在认真检查马匹和行李,当儿站在旁边,眼睛滴溜溜地在温晏和霍时修之间打转,他本以为分离的场景会再悲痛些,可两位主子却和没事人一样,连句嘱咐的话都没说,霍时修就下了马车。
当儿扯扯成蹊的袖子,“什么情况?”
“这不是挺好吗?拖拖拉拉岂不是浪费时间?”成蹊一脸正直地说。
当儿气得想揍人。
木轮转动,马车缓缓出发,霍时修站在台阶边静静地看着,温晏一直没有掀开车帘,就这样走远了。
过了许久,马车转了弯,消失在霍时修的视野里,温晏突然开口:“当儿,停下,我们不回诚王府。”
当儿不解:“不回王府,去哪儿?”
“去凌烟阁,找元丰真人。”温晏早有主意。
凌烟阁是皇帝为从蓬莱仙岛远道而来的元丰真人建造的,坐落在凌烟山上,耸然云间,雾气环绕。
除了皇帝,平日无人敢踏足此处。
当儿和成蹊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发愣,温晏好像变了个人,他们又不能忤逆温晏的命令,于是让车夫调转了方向,朝着凌烟山缓缓驶去。
到了山下,有小道士拦着:“凌烟阁不许外人进,请回吧。”
当儿怒道:“这是晏平郡王!”
“皇上都不能想来就来,郡王又算得了什么?”
“你!”
温晏抬手阻止当儿,朝着小道士笑道:“还劳烦小道长替我通报一声,我姓温名晏,此次前来是为了给我的丈夫求一张平安的道符。”
“简直荒谬!你当我们真人是等闲道观里那些招摇撞骗之徒?连皇上都是以苍生为名才能进蓬莱仙岛见真人,你却在这儿为一俗世男子求平安符?简直是在侮辱真人!”
温晏并不意外,他低头缓缓道:“我丈夫为天下奔波劳碌,我没有那般宏愿,我只求真人能保佑他平安顺遂,还请小道长替我通报一声,感激不尽。”
说罢,便喊了当儿一声,“扶我起来。”
“什么?”
“扶我起来。”温晏又说。
见当儿迟迟没有反应,温晏就自己两手撑着轮椅两边,身子往前倾,眼看着就要直愣愣摔到地上去,当儿冲过来将他护住,温晏借着当儿的支撑,大半身子离开了轮椅,又伸手把轮椅往后一推,整个人跪坐在地。
成蹊跑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温晏已经瘫在地上,他抻着胳膊勉强挺直腰背,作跪地状,声音都是颤的,“我在此等候真人,还望真人怜悯,见我一面。”
小道士也有些错愕,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还是坚守本分,“您请回吧,凌烟阁不见外人。”
当儿心疼地眼泪都要流出来,“小王爷,我们回去吧,总有别的法子,我们回去找王爷,他一定可以帮我们见到元丰真人的,小王爷,地上太凉了还有未化的雪,您的腿怎么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