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晏的失望写在脸上,但他又不想在蕙娘面前失态,于是说:“我知道了,多谢姑娘。”
“郡王只是为了药来找我的?我还以为是为了四公子。”
温晏的脸色僵了僵,勉强道:“你们两情相悦,我是不会插手的,姑娘放心,霍时修早就和我说了一年之后便会与我和离,我相信到时候他一定会把姑娘风风光光娶进府里的。”
蕙娘挑了下眉,似是忍笑,“是吗?”
温晏余光里瞥到蕙娘房里的几件陈设,均不像女儿家的东西,蕙娘顺着温晏的目光看过去,于是解释道:“台案上的那把匕首,是我去苍北时一位游牧族人送我的,那里狼多,匕首能防身。”
“苍北……好远的地方。”
“是,我曾随着师父四处游历,去了不少地方。”
温晏低下头,“姑娘的见识真让我羡慕,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京城呢。”
“郡王从霍府过来,路上辛苦了,不如进来喝杯茶?”
蕙娘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在桌边斟茶,温晏不好推辞,只好让当儿和另一个小厮一起把轮椅搬进去,蕙娘拿了个罐子模样的东西过来,忽又停住脚步,笑着说:“让郡王见笑了,拿错了,我还以为是茶叶罐呢,结果是如意醉。”
温晏的耳朵竖起来,连忙望过去,只见如意醉的瓶口封的好好的,不禁问道:“这酒……你们那晚没喝?”
蕙娘说:“没有啊,四公子不爱喝酒,而且那晚四公子也没留在我这里,他说家中有事,先回去了。”
第15章
霍时修是在陪温晏吃午膳的时候发现不对劲的,温晏边吃边走神,不走神了又用余光鬼鬼祟祟地偷瞄他。
问了当儿,才知道温晏昨天去见了蕙娘,霍时修脸色大变,转身就走,温晏隔着门听见霍时修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便问起:“四少爷去哪里?”
当儿怕温晏又伤心,便借口道:“被老爷夫人喊去问话了。”
霍时修快马到达听雨阁,蕙娘正在看账本,见霍时修来了也不做反应。
“你昨天同小王爷说了什么?”霍时修开门见山。
蕙娘莞尔,故意道:“我说我与你情投意合,只因皇帝指婚被迫分开,而我又不愿做妾,所以只等着你们两人和离,这样我就能与你长相厮守了。”
“什么?”霍时修的手紧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隐现,他怒道:“你果真这样对他说?你明知道他刚刚大病一场!若是再让他伤心,我——”
“与我有什么关系?四公子,你别忘了,若是小王爷一病不起,势必会加深诚王与霍太师之间的仇恨,岂不是更遂了我的心愿?”
霍时修听了之后倒冷静下来,“你不会。”
“我怎么不会?”
“你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蕙娘的手微顿,被拆穿了也无所谓,“是,霍家上下只有小王爷最无辜了,所以尽早和离吧,趁他还小,有的是机会遇到更好的人。”
“你不必拿这些话来激我,他找你到底说了什么?”
“他问了我送他的那瓶药的配方,但那是我师父留下来的药,并没有告诉我如何研制,所以我也不知道。”
“那瓶药能否治好小王爷的腿?”
“按理说只能减缓骨痛,但它的效果奇佳,称得上神药,日后寻了医术更高的大夫,说不定能倒推出配方,再结合小王爷的病根对症下药,双腿恢复如初也不是没有希望的事情。”
霍时修在桌边坐下,“听你这样说,我也放心了。”
蕙娘一边低头翻账本,一边讲了如意醉的事,霍时修听了不免蹙眉:“你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四公子,我可没有答应要做你的挡箭牌,只是那晚我心情好,帮了你一点忙,不代表接下来的十个月我都要与你做戏,而且我并不觉得你这样做是对的,你用伤害他的方式保他平安,可你不知道,有些伤害是不可逆转的,是经年难忘的,就像八年前那晚我和你看见的那些画面,你能忘记吗?你若能忘记能释怀,今日在小王爷面前便不会如此退缩不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