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景剀带着太子、沐清寒一起走过来。
温如玉看到沐清寒,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在滚滚红尘中突然见到一张曾经熟识的脸,却想不起他是谁。
心动、心痛,有热血在胸中澎湃。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目光追逐着那张羊脂白玉般的脸。
而沐清寒也看到了他们,跑过来叫道:“爹。”
“贤弟,他就是清寒?”
“是。”
沐天麒转向清寒道:“寒儿,这就是爹经常跟你提起的温伯父。”
温如玉看着沐清寒那双清亮的眸子,眼底有千言万语在流动,最后化作一句宠爱的话:“好孩子,伯父终于见到你了。”
“寒儿拜见伯父。”沐清寒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孩子,快起来。”温如玉努力抬起手,想要抱住他,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这一幕没有逃过景剀的眼睛,景剀走过来,笑道:“天麒,你这孩子真是人见人爱,连温如玉都跟他这样投缘。”
酒已斟满,沐天麒与沐清寒一左一右坐在温如玉旁边照顾他,而太子则紧挨着沐清寒坐。
景剀兴致极高地举杯,道:“今天朕很高兴,我们大家都不要拘束,就当在家里一样。哪个不尽兴就是不给朕面子了。”
大家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景剀更是神彩飞扬,站起来走到沐天麒身边,道:“天麒,朕今天是特意为了清寒摆这桌酒席的。”
沐天麒连忙站起来,道:“臣惶恐,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景剀道:“渊儿与清寒特别投缘,今天跟朕说,想要清寒进宫来做他的伴读。朕也特别喜欢清寒,所以冒昧地跟你商量,能否将清寒送给朕?”
沐天麒微微变色,道:“皇上的意思是……?”
景剀笑道:“朕的意思是想认他做义子,将他接进宫来。”
这句话说出,温如玉的脸骤然惨白。
沐天麒也呆住。
景剀又笑道:“天麒是不是不舍得?谁叫你生了这么好的儿子。朕实在爱才,所以才忍不住与你抢儿子的。天麒莫要怪朕哦。”
沐天麒偷眼看看温如玉,后者失魂落魄地呆在那儿,分明心中极痛,却拼命忍着。
一入侯门深似海,而入这宫廷,岂非生生将一家人隔开了?这皇帝分明是想将沐清寒抓在自己手里。
“天麒你放心,清寒还是你的儿子。他若要回家,随时都可以的。”
沐天麒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去对景剀,勉强笑道:“皇上厚爱,臣感激不尽。寒儿,快去拜见父皇。”
沐清寒规规矩矩地行了跪拜礼,一句“父皇”叫出来,景渊欣喜若狂,而沐天麒与温如玉的心却凉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