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剀缓缓收回宝剑,缓缓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沐天麒,你给朕跪在这儿思过,直到朕允许你起来为止!”
沐天麒低头道:“是,臣谢皇上不杀之恩!”
张夕照担心地看了他一眼,抬头正迎上景剀严厉的目光,言下之意是:没有罚你算便宜你了!你还要同情他?吓得不敢说什么,跟着景剀出去了。
沐天麒擦掉额头上的汗,心里暗道,皇帝还是顾着以前的旧情的,否则就算有十个沐天麒也不够他杀的。
“玉哥哥,你快醒醒吧。”景浣烟坐在温如玉床前,明眸中充满忧伤,怔怔地看着温如玉憔悴的脸。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温如玉迷迷糊糊地念道。
景浣烟听得痴了。
而站在她身后的景剀脸上也露出复杂的神情,说不出是同情、是懊恼还是怨恨。呆立片刻,他悄悄地转身而去。
这时两位粉妆玉琢的少年经过,见到景剀一齐跪下请安,一个道:“儿臣参见父皇。”另一个道:“臣子拜见皇上。”
这两人正是太子景渊与沐天麒的儿子沐清寒。
景剀见到他俩一起走来,微微扬眉道:“你们这是去哪儿?”
景渊答道:“儿臣带清寒弟弟到处走走,熟悉一下宫里。这样他下次来就不会迷路了。”
说着回头对沐清寒一笑,笑容极温暖真挚。
景剀不由心中一动,看这两个孩子的样子,他们相处得非常好。
“渊儿,你喜欢这位弟弟吗?”
“臣儿好喜欢他。清寒弟弟长得又好看,又聪明伶俐。父皇,你能不能让他进宫来陪儿臣一起读书?儿臣好想和他在一起。”十三四岁的少年人,眼神还是那样清澈,感情也真实流露。
景剀有一瞬间的恍惚。
“父皇好不好?”景渊恳求道。
景剀点点头,微笑道:“好的。朕明天就跟卫国侯说。”
景渊开心地道:“谢谢父皇,儿臣与清寒弟弟还要继续游园,我们先告辞了。”
两人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这笑容让景剀看得怦然心动。曾经自己也是这样无忧无虑地笑过吧?
黄昏时温如玉醒了,景剀命人将沐天麒放出来,在御花园设宴,邀温如玉、沐天麒、太子景渊、沐清寒同饮。
沐天麒脸色苍白,身上冰冷,膝盖以下都失去了知觉,是张夕照将他扶过来的。他实在不明白皇帝到底要做什么,一会儿罚,一会儿又要赏,他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温如玉向他递过来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轻轻道:“贤弟,我害你受苦了。”
沐天麒潇洒一笑,道:“没关系,皇上对我还不错,没有要我的命。大哥你放心,我不碍事。”
说罢凑到温如玉耳边道:“大哥,今天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忍耐,好吗?”
温如玉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