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巫师仍在天牢,惠安公主若从未去过西域,能得到这盆垠花,想必和那位高人脱不开干系。
垠花局是高人给她指点过的,那这盆花多半也是高人送给她的。
晏青扶稍稍点头,目光巡视一圈,落在了不远处的书房内。
“进去看看。”
二人抬手推开了书房。
书房内更是一片狼藉,书架的书都被扔进火堆里烧罢,剩下些空架子,看着也没什么。
容祁刚要带着她离开,却见晏青扶眼神一顿,落在书房最里面的墙壁上,一处极小的凸起。
那凸起并不起眼,和复杂的花纹映着,若不是极细心几乎是看不出来的。
晏青扶快步走了过去,抬手摁开了凸起。
身后的墙果然轰隆隆地打开,是一间密室。
密室里的东西晃入眼帘,二人都有些震惊。
是龙袍。
惠安公主竟然在府中私自藏了龙袍。
这龙袍看着不大,袖口处又有些光滑,似已经被摩挲过千百遍一样,一看就知道惠安公主时不时会来看看。
最后一夜在宫宴里,变故来的太快,想必惠安公主也无心关注这密室里的东西,只想着如何逃离京城。
后来这密室关着,侍卫自然也注意不到,所以龙袍一直留在此处。
她从前想过惠安公主为谋权为地位,也没想过……她真的想推开这正统,如西域一般,做个女帝。
可耐不住惠安公主的脑子实在是蠢,就算有高人精心谋划,最后还是落了个满盘皆输。
容祁显然更意外些,盯着龙袍瞥了一眼,没离得近去细看,忽然说。
“还好这密室没叫皇帝知道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晏青扶愣了愣,才明白他的意思,不免勾唇一笑。
容瑾整日就觉得这把龙椅坐的不实在,患得患失只恐有人谋他的江山,若是真知道惠安公主藏在府中这么大一件龙袍,不仅想把他赶下位还要取而代之,指不定要怎样生气呢。
但人故去,这龙袍瞧着更觉得荒诞无稽,容祁抬手摁了密室,将龙袍关了进去。
“不拿去烧了?”
好歹也是不敬之罪,这龙袍怎么瞧着都有些晦气。
“不了。”
容祁摇头。
拿出去皇帝就必然要知道,人已经死了,再添这些堵却是没必要了。
这密室轻易来人也发现不了,何况也没人闲着没事要来公主府。
晏青扶也跟着颔首。
“这样也好。”
书房内安安静静,二人正要抬步离开的时候,晏青扶脚下一停,觉得踩到了个东西。
她心念一动,低头看去,发觉是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江字。
江?
江岸城城主?
晏青扶蹲下身子将玉佩捡起来,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
“若真是江岸城城主的东西,看来他们许是真认识。”
容祁眉眼一沉。
也许今日前厅他们的推断都是错的。
江岸城城主不该无故来上京,既然来了,又落了这玉佩进公主府,想必二人联系匪浅。
也许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高人”搭线,而是因为故交,城主才会冒着这风险替她办事。
不然为何本该在江岸城的人,身上的玉佩能落在了公主府?
“如何断定这玉佩是江岸城城主的?”
晏青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蹙眉问他。
容祁指了上面飘逸的江字一旁,极小的一个字。
江之。
是江岸城城主的名讳。
所以必然是江岸城城主的玉佩。
能在这破败的书房里发现这么个东西自然是意外之喜,二人心中思忖着,一边商议。
“不如先集中去探探江岸城?”
小小的江岸城藏了太多事,城主公然偷偷来了京城,他们竟然没一个人发觉。
看来这京中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乱。
晏青扶这提议说罢,容祁也跟着颔首。
“你说的有理。”
如今这高人藏在背后不现身,江岸城的风波却显然比如今更大,不如先去探探江岸城,再抽丝剥茧去查上京的事。
也好借此,引蛇出洞。
打定了主意,二人又顺着公主府看了一眼,除了玉佩之外却再没有其他发现。
“回吧。”
容祁抬眼看了一眼天色,二人出了府,一路离开。
二人刚走,身后就站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