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传到二皇子府上,赵尚也一头雾水。他稀里糊涂地接了圣旨,立即找来自己的幕僚:“孟先生,这可是怎么回事。我从未去过军营,更别说去幽州。父皇怎的突然下了这样的圣旨啊!”
被称为孟先生的幕僚哪里晓得赵辅的用意,他冥思苦想:“殿下您先别急,这未必是件坏事。既然旨意已下,自然不可抗旨,这幽州咱们是去定了。但是如今接了旨的只有您,没有四皇子和五皇子,可见圣上对您别有安排啊。那周太师是何人,是圣上最信任的人。您既然是跟太师走的,或许去了幽州后,会有大造化啊!”
赵尚一听,双目一亮。
“先生所言极是。还请先生随我一同去幽州,助我一臂之力!”
“自当生死相随!”
不过几日,周太师便带着二皇子赵尚,西去前往了幽州。
到了五月,造改部有了些成效。造改部主事季孟文写了三封折子,送到唐慎的桌案前。唐慎看完折子,立刻将他从南直隶召了回来。
当夜,右相府中。
五月将末,池塘中开满了荷花。月色如纱,落在这满塘红荷上,似一阵阵缥缈轻浮的白雾。
当朝右相王诠对月举杯,顿觉诗兴大发。他吟诵了一首前人的咏月诗,转首道:“子丰,何不赋诗一首,以助雅兴?”
王溱晃了晃白玉杯盏,目光清澈流转:“景则曾说过一句话。”
“哦,什么话?说来听听。”
王溱:“你们这些大官,是在拿纳税人的钱花天酒地,逍遥快活。”
“……嗯?”
王溱笑道:“他与我这样解释,这句话大抵是在说,失地还未收复,百姓还未富足,我等高官不当贪图享乐,当兢兢业业,为天下苍生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
右相忽然觉得自家那个母老虎还是挺可爱的。
当然,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王诠哪里懂得别人床笫间的情趣,他也不知道这话是唐慎在什么情况下说的。
王诠喝了壶酒,谈起了正事:“今日为何不带唐景则一块来。”
王溱默了默,淡然垂目:“今日要说之事,并不该带上他。”
王诠笑了:“能有何事。无非都是些蝇营狗苟、栽赃陷害的事罢了,你本身就是个奸臣,并非头一回做,往后也不会只做这一回。”
王溱抬眸看他:“丰以为,此次叔祖才是其中主力。”
王诠咳嗽两声,装作听不见。
王溱举起酒盏,本想再喝一杯,但想到今晚已经喝了不少,等回家后如果喝多了,恐怕会露出端倪。寻常姑娘,哪怕是寻常书生、官员,都不会从他的一言一行中看出异常,但他家小师弟可不同,只怕稍稍露出马脚,唐慎就会心生猜疑。
王溱忽然道:“我可是个好人?”
王诠已然有了些醉意,小厮将他扶了送去后院。王诠对王溱道:“你便自行其事吧!”
王溱顿时失笑,他觉着无趣,便也动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