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登基后一开始也同样,事无大小,每句话儿都要汇报。
偏偏萧毅瑾对他毫不设防,到了哪儿都带着他,让小金子心中既愧疚又害怕。
还好最近几年镇安王忽然让小金子一心跟着萧毅瑾,就连陛下的行踪也不再探查。
又或许是有了其他的探查方式,总之不再需要小金子汇报,让小金子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些年靠着陆成泽,小金子在宫里可以横着走,到了哪儿,那些比他年长很多的老太监,也要对他鞠躬下跪喊声金公公,但是小金子对陆成泽的恐惧没有减少半分。
因为他知道陆成泽的权势有多大,也知道陆成泽手中握着他的把柄,若是想要他的命轻而易举。
所以他对陆成泽依然无比敬畏,亦希望萧毅瑾不要惹怒陆成泽。
萧毅瑾纵使是一国之君,可是手中无权柄,天下权势都在镇安王手上,每次萧毅瑾闯祸,他都是心甘情愿为他受罚,打在身上的每一鞭子就好似能为他恕罪一般减轻他心中的愧疚......
萧毅瑾好似察觉到小金子的心不在焉,再次转过身敲了敲他的脑袋,恶狠狠道:“那盆绿菊是朕的,你若是敢自作主张,别怪朕打你板子。”
小金子畏缩着,将自己的脸埋在红菊后面,小声道:“奴才不敢。”
萧毅瑾轻哼了一声,抬了抬下巴道:“谅你也不敢!”
第42章
萧毅瑾带着小金子来到寿安宫,太后拿着剪刀修剪着窗边放着的一盆海棠,海棠花早在夏季的时候就已经凋零,但依然枝叶繁茂,每一片叶子都绿得如翡翠一般娇艳欲滴。
寿安太后身边站着一名少女,穿着华丽的宫装,身上佩戴着只有皇室才能拥有的龙纹环佩。
萧毅瑾打量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母后,”萧毅瑾一进门,就从小金子手上接过花盆,花盆红艳如霞的红菊,每一朵都有巴掌大。
萧毅瑾笑着上前将菊花放在海棠盆栽旁,道:“满宫里独一盆的照夕红,特特献给母后赏玩。”
“有心了,难为你还能记得哀家。”寿安太后伸手摸了摸红菊的花瓣,略有些圆润的脸上绽开笑意,腮边的两个酒窝深深地陷下去。
萧毅瑾立即不服气地辩解道:“母后这话说的,朕心里可是时刻惦记着母后呢。”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似这样就能增加话中的可信度,解释道:“只是这几日事情多才没能来看母后的,这不是今日得空就立即来瞧您了嘛。”
寿安太后横了萧毅瑾一眼,脸上笑意更深。
萧毅瑾视线转到站在一旁浅笑的少女身上,疑惑地问道:“母后,这位妹妹是哪家的?”
萧毅瑾疑心,是不是他拒了敬事房安排的宫女,索性母后就要亲自给他赐人了?
但是眼前这个女孩子他还真不认识,前世他的后宫里没有这号人。
不过今生因为他的改变,很多事情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比如他与伴读的关系,他与周家的关系,以及他与陆成泽的关系......
“啪!”寿安太后屈起手指,指关节狠狠地敲在萧毅瑾的脑门上,咬着牙道:“口无遮拦!什么妹妹,这是你姑姑,宜阳大长公主!”
萧毅瑾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瞧着比他还要小的丫头,难以置信居然比他长了一辈。
宜阳大长公主,抬手以袖遮唇偷偷笑了一声,又很快掩去。上前一步屈膝行了一礼,柔声道:“见过陛下。”
“姑姑不必多礼。”萧毅瑾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子,还有些回不过神,不过他已经想到了面前的姑姑是谁。
宜阳大长公主,是父皇最小的一个妹妹,年龄与他一样大,只比他小了三个月。
前世时,盛和八年,外族侵扰边关,强逼大周下嫁公主。
先皇唯有萧毅瑾一个独子并无公主,萧毅瑾自己还是个孩子,唯一适龄的公主只有太上先皇的幼女,刚满十六岁的宜阳大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