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小金子小心翼翼地说道:“秋日寒凉,若是陛下不救,这宫女恐怕不会上来,到底是一条人命啊。”
都是苦命人,否则谁愿意遭这样的罪,小金子心生不忍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行吧。”萧毅瑾无奈地看了小金子一眼,挥挥手,身后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立即上前,慢慢涉入水中将宫女捞了上来。
太监们将宫女带到萧毅瑾面前,宫女立即含羞带怯的看了萧毅瑾一眼又快速的低下头去,摇摇曳曳缓缓下拜:“奴婢莺儿见过陛下。”
萧毅瑾不耐烦地看了小金子一眼,小金子立即上前问道:“你是哪个宫的,在哪儿当值,怎么在这儿的?”
莺儿清扬的声音立即娓娓道来:“承蒙陛下恩典,奴婢乃是启祥宫的宫女,前些时候启祥宫封宫,只留了两个人看守,奴婢便是其中一人。”
“那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小金子疑惑的问道。
“启祥宫封宫后,花草凋零,渐渐有了破败之相,奴婢不忍,想来御花园找些不值钱的野花野草装饰一下启祥宫,也好添些生气。”说着莺儿满含秋波的水眸在萧毅瑾脸上一晃而过,这明晃晃的勾引意味毫不掩饰,就连本来对他心生怜悯的小金子都恍然大悟,一片慈悲心肠顿时冷了下来。
萧毅瑾冷笑着拍了拍小金子的肩低声道:“交给你处理了。”说着越过跪着的宫女向前走去。
小金子咬牙盯着跪在地上的宫女知道自己的一片好心喂了驴肝肺,愤恨地问道:“你难道不知,无品级的宫女不可随意走动,御花园是你这种身份能来的吗?”
“奴婢知错,奴婢不是有意的......”莺儿哀求的声音婉约如歌,带着三分幽怨三分哀伤,侧过身看着萧毅瑾越来越远的背影顿时陷入绝望。
看着萧毅瑾的背影消失不见,小金子蹲下身,视线与宫女平齐,低声问道:“是李公公吩咐的吗?”
宫女愣了一下,立即回过神来,磕着头道:“是,求公公饶命,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啊。”
小金子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没想到事情过去这么久,李公公就想出了这么个昏招,还运气不好地撞上了陛下心情不佳。
他看着小宫女道:“天寒地冻,小心着凉。早些回去吧,替咱家转告李公公,此法不通,让他换个法子。”
小宫女瑟瑟发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冷的,低着头俯在地上,声音颤抖着道:“是。”
小金子站起身,不再看她,小跑着向着萧毅瑾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萧毅瑾看着菊园里花团锦簇的各色菊花,近百种罕见的品种花色,院中都培育出了一两盆。
萧毅瑾看着面前的紫色龙爪菊对着身后的太监道:“将这一盆送去御书房给镇安王,就说是花房送的,不要提朕。”
“是。”太监躬身上前搬过花盆退了出去。
不多时小金子赶了过来,萧毅瑾问道:“你说绿菊与红菊那种适合送给母后?”
小金子仔细比较了一番答道:“绿菊典雅清秀颜色难得,红菊华丽灿烂色彩艳丽,都很好。”
“你这不是废话吗?”萧毅瑾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小金子脑袋上的纱帽,指着红菊道:“母后喜爱艳丽之物,就红菊好了。”
小金子亲自上前将红菊花盆抱起,看着独独放在一旁的绿菊道:“御书房沉闷,也需花色点缀。陛下,不如将绿菊搬到御书房去?”
萧毅瑾斜眼看着小金子,没有说话,小金子在萧毅瑾的目光中缩了缩脑袋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要你废话!”萧毅瑾咬牙用力敲了敲小金子的脑袋道:“快走,去寿安宫。”
小金子立即跟着萧毅瑾离开菊园,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孤零零放在一旁的绿菊,心中甚是可惜,却又不敢说什么。
小金子向萧毅瑾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中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他从小跟在萧毅瑾身边,萧毅瑾不仅仅是主子,更是最重要的朋友,虽然他身份低贱不配做陛下的朋友,但不妨碍他自己心中偷偷这么想,萧毅瑾待他很好,他的心中也自然是希望萧毅瑾好。
这些年来萧毅瑾对他越好,他的心中就越是愧疚。
萧毅瑾三岁时小金子来到萧毅瑾身边,那时的小金子也不过才四岁,两人算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可是他对萧毅瑾却并不纯粹。
因为他是镇安王九千岁放在萧毅瑾身旁的一个耳目,虽然九千岁从来没有下过什么让他危害萧毅瑾的命令,但是这些年来镇安王时常从他这里了解萧毅瑾身边事情。
在陛下未登基之前,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事无巨细统统都要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