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绎与林荆璞缔盟的这一年多来,看似两手空空、孤立无援,可他到底用什么钳制林荆璞?用床榻上的情爱么?
魏绎是个薄情冷血之人,决计不会蠢到把牵制两人关系的希冀,全寄托在那虚无缥缈之事上。情与爱,更像是他用以糊弄人心的幌子 。
若林荆璞有一日率先反戈算计,破了缔盟的规矩,就如同这次祭祀大典上一样,魏绎该怎么办?
魏绎生性多疑,他必定还留了 后手。
此时林荆璞会依从柳佑的计策,打压宁为钧,也是出于他心中的不安。
这偌大的邺京城中,到底还藏了什么秘密?
风吹得林荆璞的衣袖渐宽,他有些乏了,便弃了 锄头,在旁边的木凳上坐了 下来。
冯卧也跟着坐了 下来,见自个儿鞋底沾了泥,忙脱下擦了起来。
林荆璞倒了 一杯水,浅笑 说:“只是没想到,柳佑也要费尽心机踩宁为钧一脚,还想将他一招踩死。他们在朝中的擢升并不妨碍,甚至都不曾说上过话。子 丙先生以为,柳佑为何要这么做?”
军火案未破,眼下这趟水已是越搅越浑了 。
冯卧将鞋子 套了 回去,叹息摇头,烦躁摆手道:“想不通想不通了 !早知我便待在三郡当我的闲官,非得来邺京凑什么热闹!我家夫人昨日嫌我这顶都谢光了 ,丑的很,还让我睡觉时也莫摘帽,这是嘎娃子 道理嘛 ”
林荆璞听言笑 了 一声,便在此时,沈悬忽从屋檐飞下,举着拉满的弓箭,警惕地对着后院门外。
冯卧见势不好,恐怕这曹氏草堂已被人埋伏下了 ,忙慌张地噎住了 笑 ,反而 显得神色有几分滑稽。
林荆璞眉间微凛,低声问他:“子 丙先生来时路上,可留意到是否有人跟着?”
“没,”冯卧又想着自己来时匆忙,哪留意过这个,顿时又没了 底气:“应该是没吧……”
话音未落,后院的门锁便被人用剑砍断了!
几乎是同时,沈悬弓上的三根箭凌厉地射了 出去,直撞上了 那人的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