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冰笑着摇头,“侄儿不信。灾厄是真,三皇子能解灾厄,却是不见得。”他看向赵承渊,很确定地说,“定北军和京郊大营,太子拿不走。”
目前为止,能看到这一层的人,只陆冰一个。他这见微知著的本事,的确是颇为厉害。
即便是赵宸,如今身在局中,恐怕也不敢如此肯定地做此断言。
赵承渊道,“那你以为,西北平安无虞,太子的手伸不到那里?”
陆冰目光微动,刚端起来的茶盏,在手中顿了顿,又放了回去。他眼中起了几分谨慎,看着赵承渊问,“皇叔今日来,是要问侄儿这个?”
“是。”
陆冰沉眸,似在思量。
许久之后,他道,“最近太子倒是寻了侄儿两回,问的是西北军的情形,还问了几句西凉。侄儿原本以为他作为储君,关心一下边疆军务。不过……现在想来,的确是有些突兀。”
陆冰目光凛冽,“皇叔之意,太子在对定北军下手之后,下一个便是西北军?”
赵承渊道,“有可能。三皇子元气大伤,想让他保住原本的势力,没那么容易。岑将军在北境做了那么大的手脚,触了皇上的逆鳞,让他对武将的忌惮更深了一层。太子若是趁机如法炮制,倒是事半功倍。”
陆冰眼中沁上几分寒意,冷声道,“我西北军坦坦荡荡,倒看他能寻出什么把柄来。”
赵承渊看他一脸坦荡,丝毫没有心虚的微表情,一时不好判断他到底是隐藏太深,还是当真清白。又或是,现在比前世早了两年,通敌叛国尚未开始。如果是后者,那是最好。
他起了身,淡声道,“安陵侯府已经百年,又是母后的母族,本就树大招风,世子再怎么小心都不过分。只要你立身清正,本王也会力保侯府无虞。”
陆冰听出了其中的警示之意,躬身作长揖,肃正神色沉声道,“侄儿明白。”
“世子忙吧。”赵承渊负手离开。
陆冰一路送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