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小黑,别叫了……哎呀,今天天都还没亮吧!你们是不是来得太早一点了!?”
沈衍之没有应答,他的脚步没有停下,也没有变缓慢,他径直地走向那颇具年代感的二层小楼。
听着那近在咫尺的狗吠声,要说贺娆心里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贺娆就算到死,都不会忘记她还是幼童的时候,曾经被邻居家的几只大狗追了两条街的经历。
贺娆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住了沈衍之的衣角。
沈衍之十分难得地没有嘲讽贺娆,他转头看了贺娆一眼,说道:“你在这里等我。”
说着,沈衍之迈开脚步,大步走向那二层小楼。
他敲响了那陈旧的锈红色木门,过了大概十几秒,门朝内侧被打开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汉佝偻着背,牵着一条骨架很大、却精瘦精瘦的黑色田园犬,从木门内走了出来。
那只名叫小黑的狗,似乎觉察到沈衍之并无恶意,于是停止了犬吠,摇起了毛茸茸的尾巴。
见小黑不再犬吠,也不再面露凶光。于是,贺娆松了口气,她迈开步子,走到了沈衍之的身后。
然而,或许是发自内心地恐惧大型犬类,她与那条大狗、老汉,仍旧保持着一段距离。
那老汉似乎刚刚睡醒,布满褶皱的脸上露出一丝莫名其故的怪异笑容。
他伸出手,指着夜幕深沉下那漆黑一片的河水尽头,说:“你们要去金山码头?”
“是的。”沈衍之点点头。
贺娆霎时间就明白了,原来,沈衍之明白他们若是直接开车去金山码头,可能会赶不上轮船启航的时间。而且,从陆路走,肯定是危机重重,追兵不断。最坏的打算,就是他们二人根本活不到金山码头便失去性命了。
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从水路走,反而更快、更安全、更妥当、更省时!
想到这里,贺娆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