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羽站在冷风口里,苍白嘴唇颤一颤,艰难吐出:“……是,那夜,我和姑娘亲眼所见,是姜毅持令牌前来,说是金熙在意王爷和姑娘间的往事,要王爷灭口。”
“我未曾……”
谢昀薄唇翕动,将出口的话语却随着宁清窈的动作一顿。
萧瑟寒风里,单薄纤瘦的少女用力扯开衣襟,左肩伤口的布条一并粗暴扯开,露出狰狞开裂的伤口,鲜血蜿蜒着雪白肌肤向内渗去,染红她素色的衣裳,触目惊心。
宁清窈脸庞一瞬苍白,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满眼满心都只有憋闷的怒火和恨意在爆发,倾泄的话语一字比一字冷:“但凡伤口再偏几寸,我便已经死了,你还要否认吗!即便不是你所为,也是因你而起!若你仍不信,我手臂还有一个伤口,你要不要来辨一辨,看看是不是近日的伤?”
鲜红的伤口灼烧谢昀的眼眸,眼眶烫成一圈红,胸膛也燃起阵阵胀痛,让他身躯微颤,说不出话。
令牌……他这两日确实没有寻见令牌,但心中有数。
前几日鸢太妃将他唤进瑞喜宫时,便曾触碰过他的衣袖,除她之外,便再无人近身,他也不会让旁人轻易靠近。
因念着母子情分,他只当是不知,并未去摊牌,没想到鸢太妃竟用来做这样的事情。
骨节分明的指一根根收紧攥紧掌心,他额角胀起青筋,强压下翻涌的怒火和懊悔,向前踏出一步,用哑到极致的嗓音道:“阿窈,过去我无从辩驳,你给我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先和我走,我绝不会将你交给朝廷,我护你周全。”
宁清窈摇着头步步后退,泫然欲泣的泪珠重重坠落,她眼眸里的恨意不减反增,厉声喝道:“不要过来!我今日即便是死,也不会跟着你走!”
谢昀心头刺痛,脚步却没停,他一步步靠近逃离他的瘦弱人影,捞住她的手臂,将她禁锢在身侧。
“阿窈。”他暗哑的嗓音里掺杂着不易察觉的乞求,“别这样抗拒我,你相信我,我会保护你。”
“你走!你走!”宁清窈疯狂摇头,泪水如断线泪珠般,脸庞因激动情绪而憋红,肩上伤口血流得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