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盛斐离开的时候是凌晨。

他路过小花园的时候发现温酒还坐在那，手撑在脸上，好像已经困倦到不行了，脑袋一点一点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似乎还发出莹莹的光。

“季爷。”身后的人轻声问，“不走吗？”

“你在这里等我。”

季盛斐吩咐完这句话就转动轮椅到了花园旁边，他的声音低哑，“温酒。”

“温酒？”

温酒一下子惊醒，他茫然地抬头看向季盛斐，“季爷，你怎么在这？”

“回去睡觉。”季盛斐声音有些严肃起来，“你在这等了这么久，花也没开，都已经三点了，早就过了花开的时间了。”

温酒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小声说，“好吧……可能我就是看不到了。”

他语气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也没有遗憾，但是季盛斐的心还是软了软，他低声说，“起来吧，先回去睡觉，总能看到的。”

温酒点点头，想要站起来，大概是坐得太久了，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脚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他小小的惊呼一声，软麻之下整个人都摔倒下来。

对着季盛斐，摔了下去，他力图控制身子不要撞到季盛斐，却被一股大力握住手腕然后跌落季盛斐的怀里。

“季爷……”不远处站着的人一惊，下意识准备过来，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季盛斐把温酒揽进怀里。他脚步一顿，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过去。

季盛斐下意识搂住怀里的青年，眉头紧锁，“摔到哪没有？”

温酒扒拉着季盛斐的肩，仰起头看着季盛斐也不觉得尴尬，他笑了一声说，“谢谢季爷，没摔倒，就是腿麻。”

季盛斐看着温酒的笑脸，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他甚至还给温酒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角度低声说，“缓缓再起来。”

温酒果真不再动了，他问，“季爷，这么晚，你要去哪啊？”

季盛斐说，“昨天不是说了，我要出去几天。”

温酒惊讶，“这个时候去啊？这么晚……额。”

季盛斐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在家要乖乖的，不要总是做一些让人担心的事。”

温酒没有发现季盛斐说的话怪怪的，他说，“没有啦，就是偶尔会有一点点……不在状态。”

季盛斐抬手，手在温酒脑袋上方停顿了一下，又默默地收回去。

他说，“有事和季柯说，霆郁今天也会回来。”

今天的季盛斐似乎格外的话多，虽然温酒有点疑惑，但是他也没多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季盛斐问，“现在好些了吗？”

温酒尝试着站起来，说，“好多了，谢谢季爷。”

季盛斐怀里一空，竟让他不自觉地有些失落，他尚且没感受这种感觉是什么便说，“那你快回去吧。”

温酒嗯了一声，他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昙花，然后眼睛一亮。

“季爷你看。”温酒一把抓住季盛斐的手，指向昙花，“这是不是开花了？”

昙花果真开花了，幽蓝色的花瓣缓缓舒展开来，在温酒看来，还散发出朦胧的光，其中竟似有美人起舞一般，十分美丽。

温酒心头一跳，当即松开季盛斐的手就往昙花走去，手指在触碰到花朵的时候，朦胧的光笼罩了他的手。

不过几分钟花便失去了光泽，温酒满脸红晕，像喝醉了酒似的，他看向季盛斐眼里都闪烁着亮光。